曹春生接过木碗,放在嘴边吹了吹。
孙锦是酒楼的小厮,十五岁的时候就被收入楼里干活,如今也有六年多了,是名副其实的老人。
“好的,掌柜。”
孙锦接过黄鼠狼时,眼睛才猛的瞪了一下:“四尺长?!这。。。。。这么大?掌柜的,是楼里哪儿被凿了个洞吗?明儿我去李大人那儿随礼的时候,顺便雇些木工来。”
“没破,我在窗户口抓的。”
曹春生将煮的黑乎乎的药水吹温后,才猛的将其一口饮尽。忽地,他又愣了一下,放下木碗道:“给李大人随礼?李家咋了?他孙子又娶亲了?”
姓李并且能让曹家随礼的人,整个梅花县只有一人。
那就是带领二十六岁的曹春生,去剿匪的兵房典史—李大人,李元艺,是县里维护安宁的大人物。
“不是娶亲。”孙锦常年买卖食材,对街边的消息很灵通,他摇摇头道:“李大人昨天去世了,掌柜那时您又身子痛,我便想着代替曹家过去随个礼。”
“去世了?!”
曹春生瞳孔猛的一缩。
李元艺今年五十六岁,虽然是练武之人精力下落的时刻,怎。。。怎突然就暴毙而死?
再者。
他也是收敛曹春生父母尸体的唯一之人。
曹春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蓦的,他招手道:“备个花圈,再去集市买一把当天的白喇花,明天唱丧的时候我要送过去。”
“是,掌柜的,我这就去。”
孙锦松开腰间麻布,换了只鞋子就匆忙离去。
曹春生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也转身往招摇山的方向走去,自己虽然吞吃了拘魂鬼之肉,但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看。
五斗道长,县里享有盛名的道医。
楼外,积水褪去。
里面的看客都已饱饮酒水,挺着酒肚踉踉跄跄的扶楼而走。楼内,李老头正数着瓷碗里的五纹铜子,见曹春生出来,他从碗里抓了六枚后,却又犹豫一下,多抓一枚攥在手里走了过去。
“曹小哥,多谢你给老头子一个说话的地方。”
李老头是孤寡一人,不娶妻,生平就爱道些天南地北的杂事,也不知道他肚子里从哪来的墨水。
曹春生愣了一下,本想婉拒推开,但看着李老头倔强的眼神,又伸出手抽出他手里紧攥的一枚铜子,举到他面前笑道:“一枚足以,也多亏了您老,要不然我这酒楼哪来那么多人光顾,日后还望您老多来这儿。”
“哈哈哈!好说,好说!”
唠叨几句。
曹春生拜别李老头,转身就离开酒楼,往山上的台阶而去。
时至立秋,暑去凉来,万物澄清。
招摇山,梅花县里唯一被卫阳城太守提过诗的名山,是五斗道长的驻地,上立有一座五斗观。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台阶上,一阵诵经声传出。
曹春生停下脚步,伸手扯下腰间系的棉布,将脸上的汗水擦了擦,又弯腰扫落身上的灰尘,这才绕过观前摆放的米粮,入门而去。
“五斗道长~?”
声音穿门而去。
观内,一棵青柳树下,一个发色发白的老人,正端着泛黄的纸质经书细细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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