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野等人在后面见状,吓得背后全是冷汗。他们觉得这古道不是路,是架在悬崖上的生死线。
崔一渡亦是小心翼翼牵着马,额头冒汗,脸色发白。他抬头望向前方蜿蜒如蛇的古道,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寒意。
江斯南紧跟崔一渡,眼睛忙不停,既要留意脚下的湿滑石板,又要牵好马,还不时盯一下崔一渡,生怕他一个踉跄摔下悬崖。
风从谷底升腾,带着潮湿的岩腥气,吹得人双腿发软。脚下的路仿佛随时会断裂,头顶的危岩似要倾压而下。
周七走在最前,脚步稳健,仿佛脚下是平坦通衢。
众人走过这段路后,皆松了一口气。转过山坳,地势稍显平缓,几株歪脖子老松斜插在崖边,枝叶稀疏,却顽强地伸向天空。
前面是十字路口,骡夫牵着骡子往左侧岔路行去。
远处传来悠扬的铃声,打破了山谷的沉寂,一队商旅从雾中显现,骆驼背上驮着货物,行走在青石路上,脚步稳健,仿佛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山道。
铃声渐近,两队人马交错而过,领头的驼工向这边投来一笑,露出被风沙打磨得发亮的面容。
薛从寒问道:“周七,我们到比喀国的石榴城,路况如何?”
周七皱眉道:“比方才的还要险,尤其是‘惊魂桥’,五年前我走过一次,不知那吊桥还在不在。倘若走前方或者左边的大道,倒是宽敞,但会绕远二百里,而且常有山匪出没。”
“二百里?”薛从寒语气里带着无奈,“看来只能选右侧的路,‘惊魂’倒还好,不断魂就行了。”
薛从寒话音刚落,众人皆露出苦笑。
崔一渡望着右侧窄如羊肠的路,绵延至深处的云雾中,他想:不知这些人真的魂惊起来,是何般模样。
周七说道:“那吊桥是多年老桥,十年前官府重修过,用来运山货。后来山贼出没,劫了几支商队,官府就废了这条路。六年前有支商队,载着丝绸和茶叶,非要走这条路,结果……”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结果怎么样?”江斯南凑过去,一脸的好奇。
周七抽了抽鼻子,“结果再也没回来。有人说他们被山贼杀了,有人说他们掉进崖底喂了猿猴,还有人说……”他压低声音,“还有人说他们遇到了|鬼|,半夜里吊桥上有哭声,像女人的,又像孩子的。”
“|鬼|?”江斯南缩了缩脖子,却又忍不住好奇,“周七,你见过吗?”
“没见过。”周七笑了笑,竹杖敲了敲地面,“但我见过他们的遗物,去年猎人们在崖底捡到过财物,还有绣着商家字号的布袋。”
仇野说道:“别吓唬人了,哪有什么鬼!不过是那桥险了点,传得邪乎罢了。我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凶险地方没遇见过?”
周七笑了笑,没再争辩,只是将手中的缰绳握得更牢。
“走吧。”薛从寒一声令下,马队缓缓踏上右侧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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