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野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原来这不是醉话。而现在白逸青没有以此为理由推诿,也算是良知尚存了。
“那你现在酒醒了吗?”他问。
白逸青犹豫了一下,如实道:“不是很确定。”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不能确定如果不受酒精影响,自己会不会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行了,睡觉吧。”陆野躺下身,缓缓闭上眼睛。
白逸青跟不上陆野的节奏,懵懂的应了一声:“好。”
这样应该是说清楚了吧?可为什么心里那团乌云还是遮天蔽日令人窒息呢。
他伸手关灯,盖好被子安静躺下。
室内陷入黑暗。隔了一会儿,陆野出声:“摘助听器。”
“……”
白逸青机械的抬手,摘下助听器压在枕头下。
陆野苦笑着叹了口气。
这一夜可真是跌宕起伏,现在的境况,说不得比白逸青断片儿不认账还要复杂。
可即便如此,从对方先前欲盖弥彰的刻意疏离,到今晚的难以自持,他依然相信白逸青是喜欢自己的。
距离算什么?区区五百公里。
他们又不是陆思齐。
即便是陆思齐,也未尝没有走出桎梏的可能……
眼睛适应了黑暗,陆野看着对面安静的青年,眼底漫上一丝疲惫。
第二天清早,白逸青被手机闹钟震醒,脑袋隐隐还有些发胀。
昨晚捱到睡着应该是后半夜了,他想起什么,倏然睁眼,转头顺着长桌下的空隙看过去——
陆野床铺已经空空如也,被子叠得很整齐,连一丝压皱的痕迹都没有。
他缓缓起身戴上助听器,屋外鸟鸣响成一片,夹杂着人们的交谈声。确认了一下时间,是才七点二十。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昨晚的情形……没有断片儿。只是在桥上和回院子聊天那一段有些恍惚,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白逸青揉揉太阳穴,暂时抛开一切杂念,收拾洗漱。
换洗的衣服只带了两套,昨晚脱下来的……
他四下寻找,然后在外间窗边的晾绳上看到自己和陆野的衣服,已经洗干净挂在那里。
包括内裤袜子。
“……”
慢吞吞收拾好一切,想到马上要打照面,白逸青心底忽然生出几分慌乱。
他做了个深呼吸,捋了捋外套衣摆,硬着头皮推门而出。
清晨的南客庄弥漫着植物的潮湿凉爽的气息,以及村居炊烟味道,鸟鸣声声,从身后的山谷中传出来,悠扬空灵。
太阳还没有照进后院,水潭边的青石围栏覆着晨露颜色比白天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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