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他锢着她,在她身子里挞伐。
今日,他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倒仰喘气,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她坐在床沿,喂他喝药,在耳畔柔声劝他,刘婵这个名字,永远不要再提。
崔旭哽噎,似乎有话要说。
翠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盈盈道:“对嗓子不好,崔大哥少言,好好将养,定然万安。”
苍白的俊脸扯出一丝无力的笑。
无论崔旭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此时都做不了。
回到双井巷,暮色四合,万家灯火。
翠宝推门进去大呼胳膊酸疼,抬都抬不起来。
好在家中有个比话本里来报恩的河蚌仙子还勤快的高献芝。
在家里,非但做了一副秋霜鸽子图,还有空为她洗衣,将她屋里被褥换过,洗晒,预备晚饭。
她歪在书房塌上看鸽子图,还未题跋,他起的名字肯定比她随口一说的雅致,两只鸽子黑首白羽,一雄一雌,在一派萧索秋景里,相依相偎。
羽翼丰醇,栩栩如生。
好画。
“为何是鸽子?”
她疑惑。
书局里寄售的画轴,禽类大多画仙鹤,大雁,鸳鸯,少有鸽子。
高献芝正为她篦头,闻言,眸光微动。
半晌无话。
翠宝转脸看他。
目光相接,身比心先,他启唇,低声道:“从前家中鸽房养鸽,下人们说,雌雄鸽子若得心目中的伴侣,眼里再没旁的,彼此形影不离,同抚幼鸽,可谓忠贞。”
“是吗。”
翠宝纳罕。
鸽子竟是这般忠贞的禽鸟。
再看画卷,仿佛真能看出二者之间的情意,雌的低头吃食,大些的雄鸽挨着它,毛茸茸胸膛贴着雌鸽,不舍得分离。
她吃吃的笑。
高献芝问她在笑什么。
她指着画上:“你瞧,像不像此时我们。”
俯身在背后贴着她,正为她梳发的高献芝顿时俊脸羞红。
她让瞧,他便从凑上来看,被后半句话道破心思,他顿住。翠宝感受到耳畔热气,一转头,彼此鼻端相触,近在咫尺。
“哪里像,想听你说说看。”
他出声。
声色低柔。
缱绻情丝如同蜘网,一丝一丝,将她缠绕。
翠宝突觉耳朵酥麻,高献芝又美而不自知地蛊惑人心了,目光落在她唇上,总觉得不是在等她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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