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德华在思忖着:我现在不还像一叶漂浮的小舟,期盼着寻找到指引航向的舵手和泊船的码头?
一个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坐在邻桌。开始,许德华并没有留意这个人,后来发现他老是盯着看自己,许德华不禁大吃一惊:“难道……刚到这里,一般是不可能的。那么,他是什么人?”
许德华仔细打量了一番,认出来了,这不是在武汉分校的同学,曾在寿县学兵团共过事,当时寿县县委的负责人李味酸吗?
那个人向他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许德华会意地随后也跟了过去。
他们绕过嘈杂的人群,在江边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了。
那人摘下墨镜,许德华一看,兴奋地呼叫:“老李!”
“德华!”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谁也不愿先放开。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倒垂的柳枝,像一把绿伞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感情的波澜渐渐平静下来。许德华把离开寿县一年来的逃亡生活诉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讲自己到处奔波是为了找党。
李味酸静静地听着,也觉察到许德华在跟他打埋伏,就直截了当地问:“德华,你准备在独立旅一直干下去吗?”
许德华猛的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在独立旅呢?可又不好回避,一时间,有些吱吱唔唔:“啊……不……我这个,老李你现在不在寿县了吧?”
李味酸见他吞吞吐吐,就笑了起来:“哈哈,你这家伙跟我兜圈子!你是怀疑我,好嘛,是该提高警惕。”
李味酸停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我是去年从寿县撤出来的,后来调到芜湖安徽省委工作,现在算是芜湖地区党的负责人。你到芜湖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许德华感到纳闷。
李味酸这时也卖起了关子:“我神机妙算,孙悟空再有本事,也逃不脱如来佛的手心呀。”
许德华不得其解。李味酸说:“告诉你吧,是你们警卫营二连排长廖多丰告诉我的。”
这太出乎许德华的意料了,他瞪大眼睛,两条浓眉几乎要竖起来。
“他……是共产党员?”
“不错。”李味酸肯定地回答。
此刻的许德华太激动了,他紧握李味酸的手:“我终于可以找到党了!”
这是他发自肺腑的心声。
一年多来,他四处漂流,历尽了磨难。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他像婴儿扑到母亲的怀抱,终于又回到党的队伍中来了。
许德华在李味酸的帮助下,很快同党组织接上了关系。他要在党的指引下,在革命的激流中迎接新的战斗。
1929年7 月,驻芜湖国民党独立旅警卫营一连连部。
一群士兵抱着些枪支,在一个当官的驱使下,来到了房子里。
“快点,瞧你们这群笨蛋,干这么点活儿就对付起来了,把枪都给我放整齐些!”
一个士兵弯下腰,把横七竖八的枪归拢到一起,转身走出了房门。
原来,许德华所在的那个独立旅移防到芜湖后,蒋介石就找个借口把旅长袁子径的职给撤了,委任他的亲信韩德勤接替旅长职务。韩德勤为了排挤安徽的地方势力,则以“有暗通共党之嫌”和“维持治安不力”为由,下令缴了芜湖市警察局的枪。警卫营参加了这次行动。
夜幕降临了。许德华吃过晚饭,匆匆走出伙房。廖多丰走了过来。
“走,我们到老地方去,反正今晚没事。”
两个人一同向营门外面的亭子走去。
许德华来到警卫营后,不仅同党接上了关系,并且与廖多丰及另一名党员编在一个党小组,受李味酸直接领导,在独立旅开展兵运工作。最近,他们接到党的指示:要想方设法把刚收缴的枪支搞出一些,交党组织使用。
“多丰,关于枪的事有什么良策?”
廖多丰摇了摇头:“唉,偷吧,连部有人看守,枪支也是有数的,不好下手,弄不好会抓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可……又完不成党交给的任务,真让人着急。”
“不能再等了!旅部已来电话,要今晚在熄灯前把枪交上去。”许德华说完,向营房瞅了一眼,这时,看到二连连长叼着烟从外面进了营房。他眼前一亮,说了声,“有了!”
“德华,有何妙计?”廖多丰急切地问。
“我听二连长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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