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身旁坐下,拿过我的酒坛喝了一口,道:“就知道你在这。观音把事已经跟我说了。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竹哥,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你居然会喜欢路方。”
我神色一紧,道:“别瞎说。我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
疯子老气横秋的沉吟道:“如果不是,你也不会这么紧张。”
法师道:“路方又怎么了?”
疯子叹气道:“谁曾想到,路方竟然是古剑盟安插在东厂的卧底。雍总管明天午时可就要处死她。”
法师笑道:“又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给别人当棋子到头来还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疯子道:“年纪轻轻,就要上断头台,真是悲惨。”
我霍地站起来,拍案叫道:“别说了。”
法师怪眼望着我,冷笑道:“你当年错了一次,现在老天又给了你一次机会。古越这把美剑,可不能就这么糟蹋在你的手里。”
我感到脸绷的像是要缩成一团,双目涨痛。疯子幽幽道:“她现在就关押在地牢,想来正在被人狠狠的折磨。”
我将双手撑在桌上,无力地垂下头。
地牢。
这里永远是那么幽暗,没有白天和黑夜,有的只是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我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路方。
她被绑在一个大木桩上,身旁是一座铁炉,里面放着几根通红的烙铁。
两个厂卫正在用盐水浸泡皮鞭,二人一见我立刻垂手立于一旁。我示意他们离开,两人迟疑一会还是退了出去,顺带把牢门给带上了。
路方低着头,脸藏在散乱的长发当中。我叹了口气,道:“疼吗?”
路方抬起头,眉头皱了皱,却是又冲我俏皮的一笑,道:“我现在好想吃个烤番薯。”
我感到眼睛里进了粒沙子,又痒又痛。我吸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包。
路方奇道:“什么东西?”
我将布包一层层撕开,里面是个小番薯。
我咧咧嘴,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小番薯容易烤熟。”
路方面露一丝痛色,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只是没对你讲,那个向我出一千两买雍孟恒人头的人是冷寒川。而且,他说我资质很佳雍孟恒必不会杀我,只要我进了东厂取得他的信任,杀他就很容易了。我真不是雍孟恒的什么耳目,况且我自进东厂后就再也没动过杀雍孟恒的念头。”
我笑道:“这番薯还是生的呢。”
说着将一块烙铁插在番薯中,放入炉火中烤。
路方道:“真不敢相信你会来看我。已经好久没人对我这样好了。谢谢你。”
她小声的哭泣着。
我又起了蔡何,想起她死后那两滴清泪。
炉火温度高,没多久番薯表面就焦黑一团。我拿起来吹吹,道:“估计差不多了。我帮你解开铁索吧。”
路方惊慌地叫道:“不要。”
我停住了脚步,道:“怎么了?”
路方叹了口气,道:“我不想连累你。”她把头重重低下,沉吟许久,忽地小声道:“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我一直都在骗你,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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