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则是一个简易的茶水间兼文印室,打印机、传真机和饮水机齐齐整整地摆了一排,会议室占据着东北角二十平米大小的面积,以几块彩色的异形毛玻璃和大办公室隔了开来,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大办公室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显得有些萧条的落寞,隐隐约约能听到会议室方向传来几个人争论不休的声音,广告方面的专业名词我听不太懂,也没想着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断他们。
沿着旋转楼梯,我径直就上了三楼,印象中的很多东西都想仔细看看、摸摸。
前一世我就很少到宋宇的公司来,我一直信奉着所有人都该对我俯首帖耳、言听计从、随叫随到的偏执想法,对于身边的人我关注得太少太少,以至于到头来我会被自己虚妄的倔强和骄傲折腾得遍体鳞伤。
相比于二楼大办公室豪放洒脱不羁式的设计布置,宋宇的办公室简直就是另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世界。
一套中规中矩的红木办公桌椅,办公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只古色古香的金丝楠木博古架,享誉亚洲的梵霁漆器尽显光彩。
一套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红木书架,各色书籍堆得满满当当。
一套深红色的真皮组合沙发,几只淡绿色方形靠枕歪歪斜斜。
一张竹篾编制的矮几,上好的精细瓷茶具依次排列。
一条淡黄色的天鹅绒窗帘,几乎快要和同色的壁纸融为一体,窗户半开着,带着温度的风吹进来微微卷起窗帘的一角,带动桌上一本看了一大半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广而告之》“哗啦哗啦”响,电脑屏幕已经黑了,但是电源仍然亮着。
这就是宋宇的办公室,像他本人一样干净、整洁,挑不出一丝毛病。
指尖轻触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一寸一寸仿佛都带着专属宋宇的气息,就好像宋宇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温柔爱抚。
不知不觉地就勾起了嘴角,我为自己能够劫后重生感到庆幸,我为自己还能有勇气迈出爱宋宇这一步感到庆幸。
忽然,电脑提示收到新邮件,我几乎是本能地绕过办公桌抓过鼠标就按下了左键。
屏幕重新亮了起来,右下角提示新邮件的信息还没来得及隐去,我快速地在提示信息隐去之前扫了一眼邮件大致的内容,心下立马了然。
提示信息已经渐渐褪去,我盯着屏幕上没有最小化的Word文档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是宋宇还没写完的一份策划,光标停留在一个逗号后面,它依旧欢快地跳动着,好像精力充沛的孩子拍着手随时欢迎它的主人回来继续完成这份费尽心血的策划一样。
可我再清楚不过,就算宋宇的这份策划写得再旷古烁今也会有人对他吹毛求疵、百般刁难,其实无关策划的质量或优或劣,这里面的利益牵连太深太广,总有些人是无辜的,但现实就是如此,掌控不了全局就只能被人掌控。
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幸好,宋宇有我,我有宋宇。
仅仅半个月,重生之后第一个难题就凶神恶煞地跳出来耀武扬威了,我禁不住要在心底问自己,阮霁桐,你能接得住吗?
2013—10—15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贫贱又如何
“桐桐?!”
当宋宇捧着几个厚厚的文件夹回到办公室时,我正趴在桌上想事情想得有些灵魂出窍,只模模糊糊地听见耳边似乎有人刻意压制着惊喜似的在唤我的名字。
收回心思恍恍惚惚地抬头,对上的是一张有些憔悴的脸,即使隔着些距离,我也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了宋宇的眼睛里泛着几缕不太明显的血丝,眼睑下面两抹淡淡的墨色阴影,原本红润的双唇飞起几片小小的白色干壳,瘦削的下巴上刚冒出头的青胡茬尤其刺眼,头发更是乱得有些滑稽的可笑。
我撑着椅子扶手缓缓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和门边的宋宇四目相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个音,有些情绪死死地堵住了喉咙,憋闷得难受,只不过一天不见,他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真是笨蛋!
“桐桐怎么会来?”宋宇似乎没注意到他目前有些狼狈的状态,只是顿了一下就快步朝我走来,随手将文件放在桌角上,温暖的大掌像往常一样爱怜地捧着我的脸,透着疲惫的眼睛盯着我看个不停,“今天的课不是排得很满吗?”
呵,他比我更加清楚我什么时间到什么时间该在第几教学楼的几零几上哪位老师的某堂课。
如他所说,我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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