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他告诉朝露,他一直有一件弄不明白的事情,谜底就藏在临安,也许归来之时便是真相大白之日。
朝露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释然,只是若无其事地嘱咐了他一句注意安全。
马车载着青年,踏过繁华的长街,踏过泥泞的沼泽,踏过冰封的河流,踏过茫茫的荒野,一路向着东南而去,一里一里地逼近临安,逼近他企盼已久的答案。
“外爷。”他跨入了一别经年的萧府,一切还是从前的模样,老人坐在槐花树下,身着裘皮大衣,虽年近花甲,可仍神采奕奕。
见到他来,老人心中大愉,吩咐后厨准备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
酒足饭饱后,他陪着老人坐在院中,在一通家长里短的闲聊后,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外爷,您记得当年救您的仙人吗?”
老人微微迟疑了一瞬,沉思过后,道:“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日我遇上她时,她受了很重的伤。我以为修仙之人都是金刚不坏之躯,但转念一想,能伤得了仙人的,那便只有更厉害的仙人了。我本以为她活不了了,却不忍心由着她死去,就死马当活马医,将当年先皇赏赐的一株仙草让她服下,没想到她竟然奇迹般地好转痊愈了。”
“后来呢?”云卿问道。
“后来她,教授了我一些简单的仙诀,还留了两根白玉簪和一颗仙藤种,说虽然这些东西在仙界不过是寻常之物,可在凡间却能派上大用场。”
“所以那白玉簪,就是我和云澜所佩戴的这两只?”
“嗯,而那颗仙藤我给了洛儿,让他种在了纪府的院中。”
云卿终于明白了萧洛为何如此关注那棵常青藤,也终于知道了为何这棵常青藤在凛冽的寒冬中从不显颓势,因为它的每条经脉中,都充盈着仙气。
最后,他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那个问题:“那您还记得那仙人长什么样吗?”
老人想了想,道:“看模样是个十六七的姑娘,可仙人都是长生不老的,究竟多大,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许已经几百岁了吧,几千岁也不是没可能……”
云卿的心微微一怔,当猜测被验证的那一瞬间,真相被得知的那一刻,第一感觉尽是释然,也许那日朝露眼神中的释然也是如此吧。
半月后,已是麦月下旬,他拜别了外祖父,带着一丝紧张,一丝兴奋,一丝无奈和一丝愧疚,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长安。
那日之后,他仍会在每日辰时赶往她的铺子学习,却再没有问过那些问题。
那只猫的态度依然倨傲,但相比半年前,已经亲人了不少。
一日,云卿背完口诀后坐在柜台边翻之前带给朝露的话本,那猫儿趴在他手边一直盯着他。
云卿想到了家里那只,问朝露这猫可有取名。朝露说她没什么文化,于是将冠名权委托给了云卿。
“跟你姓还是跟我姓?”云卿随口问道。
朝露不经意地蹙了下眉,道:“跟你姓吧。”
云卿想到了云裳,干脆顺着云柔的思路进行了下去:“要不就叫云逸,纪云逸,以后你就是纪氏放养在外头的三公子可好。”
那猫昂着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朝露见云卿兴致勃勃取名的模样,不禁笑道:“静安大人若是知道你和云柔给她认了两只猫当儿子女儿,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呢?”
云卿摆摆手道:“不在母亲面前喊名字就行了,是吧,云逸。”他用一根手指去戳了戳它的毛茸茸的脸颊,云逸横了他一眼,将脸转了过去。
随着一人一猫越混越熟,朝露干脆让云卿把云逸也带回了府中,理由是——没空照料。
除了多了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云柔定亲后的生活并无变化。
仍是每日卯时初刻入宫述职,申时初刻出宫,除了偶尔出门逛逛夜市外,就是窝在房中看看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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