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帝是菊月回来的,司徒楠谎称放血治病,仍旧无法侍寝。
“母皇,父君这几日心情似乎格外好。”
昭宁帝听儿子这么一说,看向司徒楠道:“是有何喜事吗?”
司徒楠背后一凉,垂目道:“没什么喜事,就是感觉身子好些了……咳嗽也……好些了。”
“孤前些日子有些抽不开身,怠慢了爱君,还请爱君莫怪。”
“臣不敢。”
“母皇,听皇祖母说您要给外祖母升官,是真的吗?”
昭宁帝对着司徒楠道:“公孙大人年事已高,准备告老辞官,孤打算下月让你母亲接替大理寺卿之职。”
司徒楠有些愣神,昭宁帝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当年选官,你二哥已入了宫,本来你无须入宫了,可孤因为一己私心将你纳入了东宫。既然如此,那便放你哥哥出宫吧,他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毕竟是司徒氏的嫡系,做个续弦的正夫也不难。”
司徒楠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借低头揉眼的动作没让眼泪流出来:“谢陛下。”
今日是朔日,宫中一直以来都有条规定,皇帝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必须歇在凤君的寝宫中。
晚膳后,昭宁帝同司徒楠又说了会儿话,随后摆驾去了凤仪宫。
司徒楠目送着昭宁帝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阵钝痛。
平心而论,自他入宫后,眼前这个人一直都对他很好,在东宫的时候如此,如今成了皇帝亦如此。
司徒衍有三个儿子,长子夭折,二子单名桴。
他是家中幼子,排行第三。
当年荆州水患频发,母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被先帝派去督查水患,一去就是三年。
他的父亲向来不喜他,司徒衍在时还会装装样子关心一下,可司徒衍一离开,便对他不闻不问。
在他两岁那年,因为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他的父亲,司徒衍的正夫虞氏,一口咬定他患了瘟疫,将他扔在了长安街边。
他的二哥司徒桴当年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不顾虞氏的阻拦,执意跑了跑出去找他。
寻遍了半个城区,最终在西街的巷子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孩童,又背着他深夜敲了半个长安的医馆的门,终于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他也因此烙下的旧疾,体质比一般人弱很多,一吹冷风便咳嗽不止。
司徒衍是个工作狂,常年待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家中一切事务全权交给虞氏处理。
自从司徒桴入宫后,除了他的贴身侍从墨竹,府中便没了真正关心他的人。
初入东宫,还是皇太女的昭宁帝为了治好他的旧疾差不多寻遍了半个大周的名医,搜罗了数不尽的珍贵药材,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除司徒桴以外的人对他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心。
她赏赐给他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份,有些甚至连桑氏都没有。
他有感动,可更多的是戒备。
长年累月下,他习惯了被忽视,以至于面对他人的关切总是带着些许的猜忌。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妻主,更是这个国家的储君。
他还记得初见永昭帝的时候,是在花神庙的槐花树下,他本求了一支姻缘签,签上写的是纳兰昔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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