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忙道:“这还真不能说,涉及国家机密了。”
纪妍撇撇嘴:“得了,不说就不说了,你小心点别把自己搭进去就成。”
“等我们找齐薛灵沄的罪状,一切就都结束了。”云卿叹道,“这么快就扳倒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过了会儿他又道:“姑母,你有没有感觉薛氏的人都不太聪明。我还以为就一个薛灵沢资质平庸,没想到薛灵沄也是个空心萝卜,看着厉害,其实没什么手段。”
纪妍笑了笑:“就像对方故作高深地下了一盘大棋,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万无一失,结果你凑近一看,发现那是盘双陆……”
“对对对,那就是这种感觉。”云卿笑得合不拢嘴。
等他笑得差不多了,纪妍才道:“罪状找齐了交给我,其余事情我来安排,你就不要出头了。”
云卿“嗯”了一声。
重华宫。
昭宁帝头靠金丝琉璃枕,一年轻男子跪在塌边,正轻揉着昭宁帝的太阳穴。
“陛下都两个月没来臣这儿了。”男子的语气中带着点点醋意。
“东南水患,西北干涸,薛将军高将军接连战死,今年天下不太平。”昭宁帝闭着眼,淡淡道。
“陛下日理万机,真是辛苦了。”男子道。
“日理万机?就这样还有人说孤的不是。”昭宁帝说。
“谁敢如此大胆,说陛下的不是。”男子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都察院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谏官了。”昭宁帝苦笑道,“阿鸢,你是没见识过她们的伶牙俐齿,那些什么天灾人祸的,都能从孤身上找到错处。”
“哦?此话怎讲。”男子好奇道。
“这东南发水患的时候呢,那些谏官纷纷上奏,说是因为孤过于宠爱贵君,沉迷美色,以致司水仙震怒。”昭宁帝的语气中尽是无奈,“这西北闹旱灾的时候呢,那些谏官又说觉得孤连着半个月不进后宫,膝下子嗣稀薄,没有皇女,以至老天发出警告。”
“如今孤不能不来后宫,来了呢,不能去紫霄宫,但又不想去凤仪宫……”
那男子瞬间松了手,敛眸委屈道:“所以陛下才来重华宫的是吗?臣心心念念盼了陛下两个月,结果陛下只是将臣作为搪塞那些谏官的借口。臣自知血统比不上凤君那般高贵,容貌比不上贵君那般俊秀,才华比不上景君那般横溢,可臣对陛下的一片真心日月可证,天地可鉴……”男子说着,便以帕拭泪。
昭宁帝从榻上坐起来,抚摸着他抹着香膏的发丝道:“孤只是随便说说,爱君莫生气。来人,将吐蕃使者最新进贡的琉璃盏送来重华宫。”
在昭宁帝的甜言蜜语中,那男子才展开笑颜。
晚膳过后,男子道:“让臣伺候陛下沐浴更衣吧。”
昭宁帝刚想开口,门外侍女匆匆来报:“陛下,贵君大人昏过去了。”
昭宁帝猛地从榻上跳下来,一瞬后故作镇定道:“摆驾紫霄宫。”
刚要走时,发现一股力量束缚了她无法向前,回头看,那男子跪在地上死死地扯住了她的裙摆:“陛下可是答应了臣要留宿重华宫的。”
昭宁帝蹲下身,掰开他攥紧裙摆的十根手指:“阿鸢,今日情况特殊,下次孤一定来。”
看着昭宁帝离去的背影,男子的眼神从悲戚变成冷淡,从冷淡变得愤怒。
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特意留长并点以装饰指甲的嵌进了掌心中,渗出点点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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