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叔父已经被陛下下狱。”,陈瑜接到了朝廷上的回报,立刻前来汇报。
陈泰点点头:“这段时间,只能辛苦一下温儿,告诉所有人,陈府即刻起,所有人闭门不出,府邸采买的事,全部交给我的亲信去做,其余人不得插手!”
陈家的变故,令所有人十分惊讶,陈泰闭门不出,陈温获罪下狱,洛阳的百姓纷纷避之不及,似乎很快,陈家就会迅速凋零。
“陈泰直接关闭府门?门都不出了?”,荀顗皱了皱眉头:“陈玄伯倒是沉得住气,他儿子都入了大狱了,居然也如此沉得住气。”
荀勖则说道:“陈玄伯浸润朝堂已久,此举必有深意,既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就将他儿子扣在狱中,这样即便是他要耍什么手段,也会有些顾虑。”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荀顗虽然有些担忧,但也没有慌张:“曹髦死后,陈家与我荀家就疏远了很多,如今蜀军两路会合,兵临城下,我们荀家也要想好自己的退路啊。”
荀勖一愣,又谨慎问道:“堂叔,您的意思是……”
“其实陈温有些话,今天说的也不是完全错,陛下大封诸王,分账兵权,别的不说,对我们这些外姓士族显然是失去了信任,因此为了我们荀家的未来和荣华富贵,咱们要开始好好谋划一番,眼下汉晋交战,前途未卜,我们也不能轻易站队。”
“堂叔,侄儿以为,陛下对我们荀家还算不错,而且恺儿已经在军中站稳了脚跟,因此,我们也不能落井下石,值此国难之际,我们荀家还是要为司马家,做最后尽忠,这样即便是未来司马家败落了,我们荀家忠于职守,也不会为人所诟病。”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做吧!”
“掌柜的!”,酒肆中,一个杂役,悄悄找到了杨翼:“出事了,今日朝会之后,不知怎么回事,陈温触怒司马炎,获罪下狱,陈府也突然大门紧闭,除了少许几个人还能外出,基本上不再与外界来往了。”
杂役摇头:“朝会之上,消息封锁得极严,连御史台的人都不敢多言。只知道陈温出殿之时,脸色惨白,随后便被廷尉派人拉走,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杨翼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洛阳城夜色中灯火稀疏的街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陈家……有趣,陈玄伯不愧是老江湖,果然是老谋深算。”
“掌柜的意思是,这是陈老侯爷有意为之?”
杨翼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对杂役吩咐:“你去通知我们的人,这几日暂停一切与陈府有关的往来,任何书信、口信,一律不得留下痕迹。还有,叫阿九去查一查,陈温在朝会上到底说了什么。”
“是,掌柜的。”
“给家里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吗?”
杂役点点头:“放心,已经安排了精干人手前往送信,不会有差池的。”
杨翼点点头,又不由得感慨了一声:“不知道前线的战事怎么样了……”
十五日后,河南县。
“杀!!”,诸葛尚的吼声,响彻天际,他带领着数千人马,开始又一次冲击晋军营寨。然而,钟会和陈骞布阵稳妥,晋军坚壁不出,厮杀一阵之后,找不到晋军的弱点也只能无奈撤了回来。
“大将军!”,回到了营帐之内,诸葛尚无奈向姜维汇报具体的战况:“晋军防备严密,我军实在是无法取得突破。”
姜维点点头,也是坐了下来,柳隐也是说道:“我军连续攻击十余日,但没有什么太好的进展,眼下将士们十分辛苦,伯约,我看还是先休息两日比较好。”
“老将军所言甚是!”,赵统一旁也说道:“短时间内,我军也无法突破,也得继续等待各方援军抵达之后,才能继续向洛阳进兵。更何况,太子殿下也要到了,我看我们先稳妥起见,暂时休战吧?”
“如此,就按照你们说的先这样做吧,这几天犒赏三军,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姜维下完命令之后,看向赵统:“赵将军,您会同小赵将军和诸葛尚,调兵做好外围布防,此外,尽快跟杜元凯取得联系,务必做好备战的准备。”
“是!大将军!”
做好安排之后,姜维与柳隐也在军营中,开始巡视走走。
柳隐看着姜维黑眼圈都重了不少:“伯约,你这几天面色可不好,好好休息两日,都不是年轻人了,得服老。”
“休然兄,我已经年过六旬,你更已经是古稀之年,只是眼下能够拿下洛阳,才能告慰当年丞相的遗愿,我姜维又怎么敢懈怠?”,姜维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休息,大山在肩而不能卸,这种感觉,对他实在是很不好受。
“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也不是不能明白,这样的话,你更要留神身体,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军统帅,一旦有个好歹,全军士气,都要受到损伤,到时候你又如何面对丞相?面对陛下呢?”
“这……好吧。”,姜维心情放松了不少,随后道:“眼下战况,你以为如何?”
“战局僵持很正常。”,柳隐并不意外:“伯约你不要忘了,现在我们远离后方,粮草补给难度增大,晋军则是背靠京师,短时间内同仇敌忾也是没有问题的,因此,我军一时之间无法冲破对方的防御,也不要太过奇怪。”
“嗯,是啊,看来,还是要等一等。”,姜维当局者迷,眼下也清楚了不少:“我之前还是立功心切了。”
柳隐想了想,又说道:“伯约,有句话,我也得说你,等到太子殿下到了之后,你得去因此这半个月攻城不利而去请罪。”
姜维有些奇怪:“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会做的,不过,你为什么特地要嘱咐我一番?”
柳隐笑了笑:“伯约,亏你也是浸润朝廷多年的大将军,怎么这点事情都想不清楚?你要清楚,太子是陛下的儿子,国家储君,陛下自己并没有领兵之能,因此需要让太子殿下从军来掌握军权,收复洛阳,那是多大的功劳,你怎么可以跟太子抢呢?”
“这……”,姜维听了也是一惊,他和柳隐都清楚自己只是想收复洛阳,并没有抢功劳的心思,但自己做的事情,却实实在在是这么表现的。
“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是宽厚之人,应当不至于如此吧?”
“伯约,你要将他们当成皇帝和太子,不是宽厚之人。”,柳隐摇摇头:“一个宽厚的人自然不会纠结你这些行为,可一个皇帝和储君会怎么想,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揣测。别忘了,再继续下去,你可就是封无可封,功高盖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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