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的马车上,柳昤双指尖凝气。她感受着喉间微微的痒意,那是声带在真气作用下调整后的余韵。
再抬手摸向头顶,乌黑的长发已变成寸许的利落短发,触感坚硬,带着几分陌生的粗糙。
“从今往后,江湖上便多了个‘柳日令’,少了个柳昤双。”
她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完全褪去了往日的清脆婉转。
莫潇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挺拔、面容黝黑的“青年男子”,一时竟有些恍惚。
虽然他早已有所准备了柳昤双变化后的模样,此刻骤然换了一副硬朗装扮,连眼神都刻意变得锐利沉稳,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尤其是当“柳日令”用那双曾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眼睛,如今却带着几分刻意疏离的“兄弟情”看过来时,
莫潇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移开视线,轻咳一声:
“柳兄,我们……该启程了。”
“好说,莫兄。”
柳日令抱拳,语气爽朗,却在转身的瞬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知道,从换上这身“皮囊”开始,她就必须收起所有女儿家的情愫,扮演好一个江湖男子的角色。
她刻意与莫潇拉开半步距离,不再像从前那般并肩而行,也不再动不动就眼神交汇,
只是偶尔在莫潇看向她时,报以一个“兄弟间”的爽朗笑容。
小米儿坐在后面车厢内,看着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憋得满脸通红。
他好几次想笑,都被柳日令一个眼刀瞪了回去,只能硬生生把笑意咽进肚子里,心里却乐开了花:
“没想到昤双扮起男人来,还真有模有样的,就是莫哥儿这表情,太好笑了。”
三人一路向北,晓行夜宿。
起初,柳日令还不太习惯扮演男子,走路时偶尔会不自觉地露出女儿家的轻盈,说话也会不经意间带上一丝柔媚。
但随着路程渐远,她愈发进入角色。
她学着江湖男子的样子,走路大步流星,说话声音洪亮,甚至会在客栈里和莫潇“称兄道弟”地喝酒,虽然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却也装得有模有样。
莫潇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佩服柳昤双的毅力,又有些心疼她的委屈。
他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辞,只能在她修炼结束后,默默递上一杯温水,或是在她因运转《脱胎换骨》功法而经脉滞涩时,用自己的长空皓月真气帮她梳理一番。
每当这时,柳日令都会微微一怔,随即恢复镇定,
低声道句“多谢莫兄”,便又迅速拉开距离。
这日,三人行至一处名为“落马坡”的山道。
此处山势险峻,道路狭窄,两侧皆是陡峭的悬崖,崖上草木稀疏,只有几根歪歪扭扭的枯木顽强地扎根在石缝中。
“这地方看着不太对劲,大家小心点。”
莫潇握紧了腰间的长剑,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却逃不过他敏锐的感知。
柳日令也收敛了笑容,沉声道:
“莫兄说得对,这山道太过偏僻,很容易藏人。”
她运转起体内的坼寒真气,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寒气,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小米儿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哨声突然从崖顶传来!
“咻——”
紧接着,无数支羽箭如同暴雨般从两侧的悬崖上射了下来,箭尖闪着寒光,直指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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