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伏尔加河,已被西伯利亚的严酷寒流彻底封冻。
宽阔的河面不再流淌黑水,而是变成了一片崎岖不平、泛着惨白微光的巨大冰原。
寒风像裹着冰渣的鞭子,抽打着河面上的一切,发出凄厉的呼啸。
对被困在契科夫格勒城内的苏什维利军而言,这条封冻的“母亲河”,成了他们与外界、与生存之间唯一脆弱而危险的纽带。
夜深了,月光在冰面上投下清冷的光辉,能见度尚可。
在苏什维利军控制的两岸,无数黑影正在无声地忙碌着。
他们不是士兵,大多是本地的渔民、船工,甚至还有一些妇女和半大的孩子,在少数工兵军官的指挥下,进行着一项近乎疯狂的冒险。
他们没有使用破冰船——那太显眼,会成为德士兰军炮火的活靶子。
他们利用的,是河面上自然形成的、大小不一的浮冰,以及被炸毁的船只残骸冻结而成的冰筏。
“快!把箱子绑紧!注意平衡!”
一个裹着破烂棉衣、胡子结满冰霜的老船工低声催促着,他的双手冻得通红发紫,却灵巧地将装有弹药和压缩饼干的木箱,用绳索牢牢固定在相对平整的较大浮冰上。
旁边,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将一袋袋黑面包和用棉被包裹的药品,小心翼翼地搬到另一块由门板和浮木扎成的简易“冰船”上。
这些“冰船”毫无现代感可言,简陋得如同原始人的造物。
有些甚至只是几块木板拼凑,靠人体的重量和滑动来维持方向。
但它们承载着城内守军活下去和战斗下去的希望。
“同志们!”
一位负责此次行动的苏什维利军少校,声音沙哑却坚定。
“记住路线,避开德士兰军探照灯的主要照射区。
如果被发现了,不要停,拼命往对岸划!
把物资送进去,就是胜利!”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冰块摩擦的细微声响。
第一批由近百名志愿者驾驶的、装载着宝贵物资的“冰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岸,融入河面的黑暗与冰凌之中。
他们匍匐在冰冷的“船”上,或用简陋的木棍,或直接用手,在光滑或粗糙的冰面上艰难地向前挪动、滑动。
刺骨的寒气穿透他们单薄的衣物,迅速带走体温,每一分钟都是对生命极限的考验。
然而,德士兰及其盟友,并非对此毫无察觉。
在河西岸一片被炸毁的工厂废墟制高点上,樱花军第23独立敢死队队长,中尉佐藤一郎,正通过德士兰提供的红外夜视仪,冷冷地注视着河面。
夜视仪视野里,那些在冰面上缓慢移动的热源信号,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清晰。
“果然来了。”
佐藤放下夜视仪,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他的小队成员,约三十人,全部身披白色伪装布,装备着加装消音器的冲锋枪、狙击步枪以及大量的手雷和燃烧瓶。
他们就像一群潜伏在雪地里的饿狼,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按照预定计划,分组阻击。
第一组,用精确火力狙杀领航者和试图加速突破者。
第二组,待其进入中段,投掷手雷和燃烧瓶,制造混乱和火光,为炮兵指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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