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讨口水喝!”
说走就走,一行人没费劲儿,就拐到了老猎户家门口。
人还真在,正蹲在门槛上叼着烟斗,火星子一明一灭。
一抬头,看见老痒,老头儿烟斗差点掉地上。
“哟!你这小子,阎王殿门口打个转儿,又滚回来了?”
老痒一屁股坐他身边,拍拍大腿:“咋地,盼我死啊?上次咱俩灌黄汤的事儿,你忘干净了?”
“没死就谢天谢地。”老头儿哼了一声,转身拎出几个粗陶碗,“进来,喝水!”
大伙儿进了院,老头儿端水的手稳得跟铁铸的一样,八十多岁,背不驼,眼不花,说话中气十足。
老痒顺嘴就给大伙儿掰扯背景:这老刘头不是本地人,是早年逃难来的,扎下根后就靠打猎糊口,整片山头的路,他闭着眼都能走。
谁来勘探、谁偷墓、谁搞旅游,全得求着他带路。
“老刘头,”老痒直接切入正题,“咱要进夹子沟,您老发发善心,领一程?”
老头儿烟锅往石头上一磕,灰噗地扬起来:“别逗了,这会儿进山,是嫌命太长?”
“你上次能活着出来,纯属祖坟冒青烟。”他斜眼瞅着老痒,“这次可没那么好运气了。”
一旁的王剀旋一听,立马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这招在沙漠小镇可百试不爽。
结果老头儿眼皮都没抬,连钱带手一起忽略。
“为啥现在不能进?”天真忍不住了,“天儿多清爽,枫叶红得跟火似的,不进山干嘛?等下雪吗?”
老头儿慢悠悠掸了掸裤腿上的土:“山里今儿不对劲儿……尤其是那夹子沟。”
他压低嗓子:“那不是路,是阴兵过道。”
“啥?阴兵?”老痒冷笑,“上回我进去,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你那是运气好,命硬!”老头儿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我们寨子传下来的规矩:当年一支兵,进沟就没了影儿,连骨头渣子都没找着。”
“不是阴兵,还能是啥?”
他死活不松口,给路标、给方向,但死都不陪进去。
胡凯旋心里咯噔一下——那支“消失的兵”,八成就是北魏那群专挖古墓的“不言骑”。
晌午,老头儿煮了野味,炒了一锅干香肉,硬塞给大伙儿带着。
临走时还叮咛:“别逞能,真进了沟,连喊救命的工夫都没。”
出了寨子,路就没了。
满眼是树,满耳是风,藤蔓缠腿,荆棘刮脸,一天走下来,人像被驴踢过。
整整八天。
第八天傍晚,胡凯旋从一片老杉林里钻出来,一蹬脚,跳上棵老松的树杈。
往下看,整片山脊忽然裂开——
一座山,笔直插天,像天公用斧头劈出来的门!
那底下,一条黑线,深不见底,横穿山体,像被人用刀口刮出来的疤。
“那就是夹子沟?”老痒举着望远镜,手抖得跟筛糠似的,“穿过去……就到殉葬坑了!”
“走!”胡凯旋咬牙。
七天八夜,腿快废了,谁也不想多拖一秒。
他们顺着陡坡往下,绕过一片长满歪脖子松树的“鬼岭”,直扑沟底。
可望山跑断腿——看着不远,真走起来,三四个钟头脚底磨出泡。
到了沟边,众人全傻了。
两边是万丈绝壁,光溜得连个落脚点都没有,中间就一条缝,黑黢黢,喘口气都带寒气。
地上石头乱滚,水从岩缝渗出来,青苔一层叠一层,滑得像涂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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