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衿心里咯噔一下:她修九幽真气,以她的修为,若被人察觉或跟踪,不该没有感觉的。九幽真气展开,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猎物还是敌人,她心里一清二楚。
“姑娘,又见面了。”木合鸣说:“摄政王在皇宫等你,请吧!”
“徐骄?”风子衿疑惑:“他让你在这里等我,他怎知我出城了?”
木合鸣说:“姑娘何不自己去问摄政王。老夫游侠半生,像姑娘这般天赋资质,实在少见。风盗,宁不活,北择无人,乃上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们少年成名,成名时便是大宗师。但像姑娘这个年纪,远不如你的修为。除了武道院的星荷,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先生太过赞誉了,你家摄政王也很不错。”
木合鸣嗯了一声:“若非真人教导,摄政王不如你。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宗师,怎敌得过姑娘。境界稳定,气息内敛,进入宗师境,怕是有段日子了吧。”
风子衿一笑:“我十二岁入先天,十六岁破宗师,二十岁雨中顿悟,成就大宗师。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木合鸣动容:“天纵之姿,姑娘,请——”
“先生这个请字用错了,执剑而立,哪是请人。”风子衿说:“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赐教。”
木合鸣抬手,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风子衿说:“先生一代名士,文武双绝,侠义四方。二十年前,一鸣惊人,却受人排挤,难入朝堂,挂冠而去,执剑江湖。谁不说先生大德大义,不恋荣华,不慕权贵。何以今日跻身朝堂,称臣卑侍……”
木合鸣大笑:“此一时彼一时。明帝阴狠,空有帝王之才,却无仁君之风,心有天下,却无万民,老夫不屑。”
“今日女帝称朝,朝臣结党更胜往昔。君不君,臣不臣,夫不夫,妻不妻。乱因已种,必是日暮西山,先生又何必付诸英名……”
木合鸣沉吟道:“老夫本不期望,乃永王明居正相邀,此人手段高明,但却不像明中岳那样,为权而生。其心有黎庶,更有远大理想,这一点打动了我。男儿生来为家国,只待后人尽情说。当今女帝,未必有当年明君的才能,但今日的朝堂,却有绝世风流的人物。大同之世,天下为公,或有此始,这才是让老夫心动之处。”
“绝世风流的人物?是明居正?”风子衿早听说过,明居正比之明中岳,心思谋划,更为可怕。
“不,是摄政王。”
风子衿惊愕:“徐骄?”
木合鸣说:“永王亦是大才,谋略治政,国士之上,堪称栋梁。但还是不如摄政王,单看他废除跪礼,民与官同,便知是个大破大立,其心有民之辈。听闻摄政王在修罗山长大,也不难理解。”
风子衿呵呵一笑:“先生的想法,还真让人意外。”
木合鸣淡然道:“姑娘是自己走,还是我出手相请。”
“先生明知故问。塞北西风剑,今日有机会,我当然要请教。”
“好!九幽真气,天遗绝技,老夫也想见识。”木合鸣提起剑,四指宽的长剑,还未出鞘,无穷剑气便已开始激荡。
流淌的河水汩汩的冒着水泡,好像沸腾了一样。
风子衿催动心法,九幽真气瞬间展开。
虽然看不见,但木合鸣能够感受得到,就像伸开一张大网。
当阴寒的九幽真气散开的时候,空气中开始弥漫一层白雾,能清晰地看到那白雾呈丝丝缕缕的样子,纵横交错。眨眼之间,愈发看的清晰……
木合鸣脸色沉静。九幽真气果然玄妙,眼前景象,正是水气被九幽寒意激发,凝成的一层层霜花……
剑出鞘,一道弯月形的剑气划开夜色,长河断流,直击风子衿。
霜花结成的大网猛地收缩,折叠,一层又一层,像是要结成一个大茧,把风子衿包裹起来。
木合鸣的西风剑狂猛无比,风子衿的的九幽真气柔韧至极。刚柔相击,无声无息,反倒没有太大的动静。木合鸣神色凝重,一剑就试出对方深浅。
风子衿年纪不大,但修为稳固,大宗师里也不算末流。想到这里,不再留手。双手握住剑柄,就站在长河对面,哈的一声猛力劈下。狂风一般的剑气,连河水都被卷到对岸。
九幽真气凝聚的霜花巨网,虽然柔韧。但正如檐下蛛网经历狂风暴雨,终不得完整。剑气凌厉狂暴,霜花巨网裂开一条大缝。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大的茧,正被一层层剥开。
九幽真气的妙处,不在其形,而在其神。展开如网,风子衿能捕捉到天地之力最轻微的差别。危险来自何处,攻击何处最为薄弱,刹那间便心中了然。应敌之时,避重就轻,料敌之先。
这样的功法极其罕见,纯以修心。除了她的九幽真气,便只有修罗山的剑心通明有如此妙用。
面对如此狂暴的剑气,风子衿不退反进。脚步轻移,人已窜前两丈,那里正是剑气最薄弱的地方。双掌推出,真气凝成丝线,隔着长河射向木合鸣。
木哼鸣冷哼,手腕翻动,手腕回转上撩,剑气狂暴立刻卷起水幕。身前长河,好像被他一剑挑起来般……
凝聚如丝的九幽真气被掀起的河水淹没,木合鸣随手又是一记重劈,剑气激发,刹那间不见了星空,天地一片混乱。就像一场沙尘暴,蔽日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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