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从泥水里爬起来,一回头,两道被雨衣包裹得严实、浑身湿透、正“杀气腾腾”又带着明显担忧看着他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孟屿:“!!!”
他吓得差点把手里昂贵的相机扔出去,心脏猛地一跳,脸上狂热专注的表情瞬间冻结,然后迅速转化为一种混合着惊讶、心虚、以及“我完了”的恐慌。
“大、大力?一菲姐?你、你们怎么……”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被风雨声切割得断断续续,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相机藏到身后,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刚才的“罪行”。
胡一菲双手叉腰(雨衣版),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她甚至懒得抹一把,直接开炮,声音穿透雨幕:“孟!屿!你挺能耐啊!跑这山头上给雷公电母拍写真集来了?!要不要再给你搭个台子,让你来个现场直播啊?!你知不知道大力有多担心?!我们找你找得差点摔沟里去!”
孟屿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大男孩,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大力,却看到大力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眼神里有担忧,有无奈,有生气,但似乎……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的理解?
他心里顿时更虚了,也更愧疚了,连忙从泥水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狼狈不堪地试图解释:“我……我就是想拍几个镜头,没想到这雷这么近……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他说着,下意识地先把相机紧紧抱在怀里检查了一下,确认没进水也没摔着,才松了口气。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胡一菲的眼睛,她气得差点仰倒:“哟!这时候还先关心你的宝贝相机呢!它比你命还重要是吧?!”
孟屿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
大力终于开口了,声音被雨声衬得有些轻,却清晰地钻入孟屿耳中:“拍到了吗?想要的镜头。”
孟屿一愣,看向她,迟疑地点点头:“…拍到了几张,效果应该…还不错。”
“那就好,”大力走上前一步,伸手替他拉好翻在脑后的雨帽,又抹了一把了他脸上的雨水和泥点,动作轻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立刻,跟我们回去。回去必须喝热水,不然真的会生病。”
没有预想中的责备,而是这种带着理解的关怀和果断的安排,让孟屿心里更是又暖又愧,连忙点头如捣蒜:“回!马上回!”
胡一菲看着大力这就“原谅”他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骂街的时候,没好气地转身:“还不快走!等着下一道雷给你做个离子烫啊?!”
孟屿赶紧把相机塞进雨衣里揣好,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大力(虽然他自己站得也不太稳),胡一菲则在另一边扶着,三人组成一个互相支撑的小队,艰难地、一步一步地,顶着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狂风暴雨,朝着山下那片在风雨中飘摇的、却代表着温暖和安全的营地帐篷挪去。
身后,闪电依旧撕扯着天空,雷声滚滚,仿佛天地还在进行着一场狂怒的狂欢。但此刻,对于这三个互相搀扶、狼狈不堪却紧紧靠在一起的人来说,安全回到那个小小的、温暖的帐篷,才是最重要的事。
三人狼狈不堪地挪回帐篷区,胡一菲把孟屿和大力送到他们帐篷门口,又狠狠瞪了孟屿一眼,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
“赶紧进去把湿衣服换了!”
她没好气地吼了一句,主要是对孟屿,“孟屿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回去再跟你算账!大力要是因为你感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扔下这几句“威胁”,胡一菲才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冲回自己和美嘉、悠悠的主帐篷。
帐篷外只剩下狂风暴雨的喧嚣。
孟屿手忙脚乱地拉开拉链,让大力先进去,自己才跟着钻了进去,又迅速把拉链拉严实,总算将那片狂暴的天地暂时隔绝在外。
帐篷里空间不算小,但此刻却因为两人湿透的雨衣和身上带来的寒气而显得有些逼仄。
唯一的光源是那盏挂在顶上的野营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将潮湿的空气照出一圈朦胧。
大力沉默地脱掉身上还在滴水的雨衣,挂到帐篷角落一个临时充当挂钩的地方。
她的家居服也湿了一些,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线条。
她没看孟屿,只是低着头,又从装备包里翻出一条干净柔软的大毛巾。
孟屿也赶紧脱掉自己泥泞不堪的雨衣,胡乱塞到一边。
他里面穿的衣服几乎湿透了,冰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冷。
他看着大力沉默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比外面被暴雨蹂躏的树叶还要凌乱。
他宁愿大力像胡一菲那样骂他几句,甚至捶他两下,也好过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的沉默。这种沉默让他心慌,让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让她失望透顶了。
“大力……”他小声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做错事害怕被抛弃的大型犬,“我……对不起,我不该……”
话没说完,大力转过身,将那条干燥温暖的毛巾递到他面前,依旧没有抬头看他,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先擦擦头发和脸,把湿衣服换下来,不然会感冒。”
她的语气很平常,甚至带着关心,但那种刻意的、避开视线的平静,让孟屿心里更慌了。
他接过毛巾,笨拙地胡乱擦着头发和脸,毛巾柔软的纤维吸收着冰冷的水分,带来一丝暖意,却驱不散他心里的不安。
他一边擦,一边偷偷瞄着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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