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银杏早已镀上金箔,前夜一阵风来,便将满树璀璨抖落,为大地细细铺了层金黄的薄毯,连步履都舍不得惊扰这份柔软。
檐下悬挂的灯笼上,墨绘的飞鸟图案已被岁月磨得浅淡,翅尖的纹路愈发朦胧,仿佛再经一阵风,便要彻底融进旧日时光里。
檐下一张棋盘,单清风正与乔森对弈。
可仔细一看,二人并不是在下围棋,反倒像是不太有水准的五子棋。
乔森紧捏着一枚白子,牙关轻咬下唇,眉头微蹙,正全力思考着下一步的落处。
棋盘上,单清风执掌的黑子只需再落一子,便能锁定胜局。
这一步,该如何拦截?
细密的汗珠,已从乔森的额角渗了出来。
那夜沐浴星光后,第二天,他便能清楚的分辨日星几人,并唤出了他们的名字。
当萧寻从海月岛归来,亲耳听到乔森唤出“萧寻”二字时,这位素以沉稳着称的年轻局长,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几年,大家各奔东西,是萧寻一直在照顾乔森。
他亲眼看着这颗日星的‘超智’大脑,将自己燃烧殆尽。
他也是乔森将莫爻从天劫中拉回来的唯一见证者,是唯一看见了乔森当时痛苦模样的人。
所以,乔森的好转,萧寻是最有感触的,哪怕只是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这一周时间里,乔森的痴傻状态,渐渐消退。
除了能认清人以外,他已经能正常的说出自己要表达的话、能做简单的阅读、甚至可以玩一些简单的益智小游戏。
此刻的单清风,正是他的陪练。
单清风看他着急的模样,笑着喝了一口茶,声音温和,“别着急,慢慢想。”
他忽然想起,上次二人在此对弈时,乔森的每次落子,几乎不用任何思考时间。
既然如此,单清风也从未在他手下赢过一局。
当时,乔森只说:“我想帮帮他们”。
临走时,他对单清风说:“下次再来看您”。
下次,便是现在。
趁着乔森思考的这会儿,单清风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环视了一圈在院子四面八方忙活的身影——
吴思思在山上打了一筐栗子回来,此时正在前院剥壳。
这是莫爻昨天就交代给她的任务,说是今儿做菜要用。
只是这备菜的忙活着,厨子却不知上哪儿去了。
一旁的菜地里,洛晨正弯腰挖着小香薯。
这片菜园自夜明央离开后,便只剩小香薯还在生长——这作物皮实,只需往土里一埋,不用费心打理,便能扎根生长。
如今这些能扛过无序气候的变异种,比旧纪年时长得更加旺盛,藤蔓爬满了菜地,绿意盎然。
夜茴站在菜园外,眉头微蹙,目光紧紧锁着洛晨,时不时叮嘱一句:“你慢点儿挖,要是累了就先歇会儿,别逞强。。。。。。”
洛晨停下动作,无奈笑道:“少爷,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夜茴狐狸眸子一挑,移开视线,小声嘀咕道:“差不多那就是还差点儿嘛。。。。。。”
洛晨将锄头插进土里,掌心握着锄头把撑着身体——那姿势,像极了当初握着剑时的模样。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夜茴,“要不然你来?”
夜茴怔了一瞬,只觉这小野狗越来越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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