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咸丰行谈判的陈管家也带回“噩耗”,那就是虽然这桩贷款是藩台赵大人担保,但实际借款人和使用人都是你学政大人,如今藩台大人又不在安庆,不找你学政大人要找谁要?
一句话,还钱!
陈管家还一并带回最新的催款单,上面明确写着本金五万两,加上利滚利和逾期罚息,学政大人这笔借款如今需要归还的总额已滚到了五万八千三百二十两!
比实际应还足足多出近八千两!
这是什么贷?
吃人不吐骨头的贷!
偏偏那催款单上写的明明白白,逾期就要罚息!
老宗师你自个可是承认的,不承认?
好好看看当初借款合同最下方的那行小字,以及合同最后的“解释权归我”。
“赵有禄,你害死本官了!”
压根没钱还的学政大人只觉眼前发黑,一股绝望涌上心头,瞬间想不开竟有一死以保清名的念头。
幸被管家劝住,转念一想自己若死了,这欠债不还的污名岂不是更加坐实了?
“备车,去凤阳,见不到赵有禄,我就死在那里!”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学政大人风尘仆仆坐着马车以时速二十里的速度赶到了凤阳。
几经周折,终于见到正在韭山指挥绿营围山的赵安。
“赵大人!”
望着放下军务赶来相见的赵安,学政大人几乎要老泪纵横,“您可要救救下官啊,那咸丰行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下官被逼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也无颜再见安庆士民!”
“老宗师这是怎么了?”
一脸惊讶的赵安赶忙扶住要施大礼的学政大人:“老宗师莫急,到底出了何事如此惊慌?”
“赵大人,”
学政大人带着哭腔将咸丰行如何派人逼债的事给说了一遍,“赵大人,当初您可是担保过的,说到期这笔欠款由藩库承担,可为何藩库迟迟不肯拨出这笔银子!”
“唉,你看我这记性!”
赵安恍然大悟,气的一拍自个脑门,“你看我,剿匪事务繁杂,竟将此事给忘了!都怪我,都怪我不过老宗师放心,既然是本官作的保便断无让你为难之理!区区几万两银子何至于此?来人啊,取笔墨来!”
“嗻!”
当即有随员取来笔墨。
“老宗师稍安勿燥,本官这就给你写个条子,你回去后直接到藩库领钱就是。”
赵安一边说一边就要打条子。
学政大人见状心中不由一定,想到什么赶紧道:“大人,如今要还的不是五万两,是快六万两了!”
“六万就六万!”
赵安根本不在乎,当场写下一张命藩库拨银六万两予学政衙门的条子,随后盖上自己的藩台大印递给一脸欢喜的学政大人:“老宗师持此条前往藩库支取便是,唉,你看这事闹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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