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里的声音还在响。
“东城区巡组报告,发现一名男子在变电站围墙外徘徊,手持平板设备,疑似测绘。已上前询问,对方自称电网实习生,但无法出示证件。”
丁义珍没动,手指搭在桌沿,指节轻轻敲了两下,像在数心跳。他盯着大屏上那个红点,位置不动,周围几辆巡逻车正快速合围。
“先别控制。”他对通讯员说,“让他走。”
安欣一愣:“放他走?”
“咱们现在抓一个跑腿的,不如顺着他找窝。”丁义珍站起身,“他们敢踩点,说明后面还有动作。我们现在动手,等于把整盘棋掀了桌子——人是没了,局也没了。”
李响已经打开地图系统:“要不要调周边三天内的所有异常出入记录?比如外来车辆、临时通行证使用情况。”
“不用查三天。”丁义珍摇头,“就查昨晚十点到今早六点,凡是进出过电力、通信、水务、燃气这四类重点设施的非编制人员,全部列出来。特别注意那些用临时授权卡、外包工身份进出的人。”
安欣记下要点:“您是怀疑,他们不止在京海活动?”
“一个人踩点不可怕。”丁义珍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京海的位置画了个圈,“可怕的是,这种手法太熟了。动作干净,路线精准,连伪装身份都能无缝衔接——这不是本地团伙能玩出来的节奏。”
李响接话:“像训练过的。”
“就是训练过的。”丁义珍点头,“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他转身看向指挥台:“马上准备视频会议系统,我要连线南江、西北边城、东海三地公安负责人。另外,通知技侦组,把最近两个月我们这边所有可疑信号跳转路径、资金异常流动、以及刚才那名可疑人员的影像资料打包加密,十分钟内传过去。”
安欣问:“以什么名义召集?毕竟跨区协调……程序上有点绕。”
“用国家安全应急联动机制。”丁义珍淡淡地说,“我签发紧急协查令,报备省厅和部里。这事不能再拖了,等他们真动手,咱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十分钟后,指挥中心灯光调暗,主屏幕分割成五个画面。南江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志刚穿着夹克出镜,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被叫醒;西北边城刑侦支队长赵铁军背景里还能听见警笛声;东海那边来的是情报科长陈立,戴着耳机,一边听一边打字。
“各位,抱歉这么早打扰。”丁义珍站在镜头前,语气平稳,“但我手里有件事,可能不止是我们一家的事。”
他示意李响播放第一段视频:一名男子在市政数据中心外围停留十七分钟,期间多次低头操作平板,最后蹲下身,似乎在检查井盖附近的线路接口。
“这是上周三晚上的画面。”丁义珍说,“这个人用的是外包维护工的身份卡进入,但实际上,真正的工人当时在另一栋楼处理报警故障。”
接着是第二段:东城区变电站外,手持平板的男子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墙头摄像头角度。
“刚才发生的事。”他说,“同样的模式,同样的工具,甚至连站姿都差不多。”
屏幕切换为数据图表:三笔来自加勒比地区空壳公司的资金流,分别流入京海、南江、东海的三家建筑公司账户,金额不大,但时间高度重合。
“这些钱进来后,很快通过劳务费、材料款的方式洗出去。”李响补充,“收款方都是新注册公司,法人信息虚假,银行流水单一。”
南江的王志刚开口:“巧了,我们上周也查到一笔类似的款子,进了个做路灯安装的小公司。当时以为是普通洗钱,没往深里挖。”
西北赵铁军冷笑一声:“我们这儿更绝,有个‘新能源项目咨询公司’,租了半年办公室,一天活没干,光请人吃饭开票。上个月突然注销,法人失联。”
丁义珍看着屏幕:“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事看着零散,其实套路一致?目标都是城市基础设施周边,手段都是借合法外壳搞非法渗透,资金来源全都指向境外空壳公司。”
东海陈立突然插话:“等等,我这儿还有个线索。三个月前,我们港口缉私队截住一批伪报品名的电子设备,申报的是‘工业传感器’,拆开全是微型信号中继器和远程控制模块。买家是一家注册在香江的贸易行,背后股东……查不到实名,但Ip地址曾连接过一个叫‘恒远贸易’的离岸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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