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路上,秘书迎上来:“宣传口问,这次会议要不要安排报道?”
“不报。”他说得干脆,“不录音、不拍照、不留文字记录。这是党内生活,不是演戏。”
“可……完全保密,是不是不太好?”
“群众想知道什么?”丁义珍反问,“是想知道我们开了个会,还是想知道问题解决了没有?”
秘书点头记下。
下午四点,周叔来电。
“查清了,那几个拖进度的,背后都连着一个人——常务副市长徐志明。他在财政系统多年,不少人是他老部下。”
“哦。”丁义珍应了一声,“他最近在常委会上发言几次?”
“三次。两次质疑安居工程预算超支,一次建议暂缓医疗设备采购。”
“嘴上说的是谨慎,心里打的是算盘。”他轻笑,“以为我不敢动他?”
“要不要放点风声出去?让他知道您查到了?”
“不急。”丁义珍望着窗外,“现在敲山,反而惊蛇。等会上,他自己跳出来最好。”
傍晚六点半,办公室只剩他一人。桌面上摊着会议议程草案,他已经改了三遍。
第一项:通报近期民生工程进展;
第二项:查摆执行梗阻的思想根源;
第三项: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他在第三项旁边加了一行小字:**每人五分钟,不准念稿,不准绕弯。**
又翻开常委们的分工台账,一个个看过去。有的一直支持改革,有的态度摇摆,有的从没明确站队。
他拿起笔,在几张纸上写下几句话,折好放进信封。明天开会前,会有人收到。
手机响了一下,是钟小艾发来的消息:“爸说,有些墙看着结实,其实一推就倒。”
他回了句:“那就推一把。”
然后把手机扣在桌上,打开最后一份材料——每位常委需提前提交的书面反思。
第一个交上来的是李副市长。他说:“我对改革的信心不足,担心影响年度考核。”
丁义珍看完,轻轻合上文件夹。
夜更深了。楼道里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他办公室还亮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城市灯火依旧明亮,像一片不会熄灭的星河。
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不在外面,而在明天会议室里那张长桌前。
他转身回到桌边,拿起红笔,在议程最上方写下四个字:
**动真格的。**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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