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慕婉儿霍然站起,发间银簪在月光下划出冷光,"现在外界有多乱你知道吗?
幽冥森林的尸潮提前了三个月,南海的海妖在掀翻商船,更别说苍梧宗。。。。。。"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知道你想查清虚影的事,可至少等梁婉的新药炼出来,许瑶的机关兽改良。。。。。。"
"婉儿。"陈万辉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终于回升了些,"梁婉的药庐需要我去护道,许瑶的机关术需要我去立威。"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铃——那是他在云州城用第一笔悬赏金买的,"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揣着块会发光的玉在走夜路。
与其躲在塔里等玉被抢,不如。。。。。。"他笑了笑,"不如让所有人知道,抢这块玉的代价,比玉本身更贵。"
雷长老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枚青铜令符:"这是我雷家的护脉令,持令可在北域三十六个城池暂避。
若遇到危险。。。。。。"他将令符塞进陈万辉掌心,"捏碎它,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来接你。"
掌控势力首领突然转身走向祭坛深处,黑袍扫过地面时带起阵风,将虚影吹得有些模糊:"出了塔门往东走,过了断魂桥就是幽冥森林。"他的声音飘过来,"那里有座荒废的祭台,三百年前陈无极就是在那儿。。。。。。"话尾被风卷散,等陈万辉再看时,他已消失在祭坛的阴影里。
慕婉儿帮陈万辉整理好衣襟,指尖在他颈后顿了顿——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青的纹路,形状竟与虚影的竹簪完全吻合。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自己的贴身暖玉塞进他怀里:"这玉是我娘临终前给的,能镇阴寒。"
陈万辉将暖玉收进衣襟,转身走向祭坛台阶。
山风掀起他的衣摆,背后的虚影随着他的动作拉长,像道被拉长的影子。
"等等。"慕婉儿突然拽住他衣袖。
陈万辉回头,见她正盯着自己背后的地面——虚影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后背,青衫的褶皱与他的衣纹重叠,竹簪的位置正好抵在他后颈那道淡青纹路上。
"它在。。。。。。"慕婉儿的声音发颤,"它在和你同化。"
陈万辉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那道虚影的存在,不是威胁,更像某种无声的陪伴。
就像当初在落霞谷毒雾里,神血第一次觉醒时,有个声音在他识海说"别怕";就像三个月前在祭坛上,当神血意志要吞噬他时,那个声音说"用执念重塑根基"。
或许陈无极从未离开过。
他刚迈出祭坛大门,便听见慕婉儿在身后轻声说:"我和你一起。"
陈万辉脚步微顿。
他知道她会跟来——就像三年前在玄铁矿洞,他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时,她也是这样咬着牙说"要活一起活";就像两年前在雾隐城,他被三大家族围杀时,她的银铃剑始终在他左侧三寸。
"好。"他没有回头,只是伸手。
慕婉儿的手立刻覆上来。
她的掌心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蹭得他虎口发痒。
这让他想起许瑶总说"剑修的手最没温度",可此刻他握着的这双手,比暖玉还烫。
雷长老站在祭坛门口,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他摸出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淌:"小友啊。。。。。。"他望着天际渐露的鱼肚白,"你可知那虚影的眉骨疤痕是怎么来的?"
山风卷着他的话飞向远方,最终消散在断魂桥的方向。
陈万辉走在前面,慕婉儿跟在左侧三寸。
两人转过祭坛后的青石巷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慕婉儿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净魂之塔的尖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里站着道青衫身影。
竹簪在雾中泛着微光,眉骨处的淡白疤痕清晰可见。
虚影低头看向他,嘴角缓缓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晨风掀起陈万辉的衣袖,他能清晰听见识海里的声音,这次不是陈无极的,而是他自己的:"执剑人,该出发了。"
东方的天际,幽冥森林的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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