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深处的冰晶还未完全碎裂,陈万辉的靴底刚碾过最后一片冰碴,那道脚步声便清晰得像是响在耳侧。
他喉结微动,神血在识海翻涌成暗红的潮汐——这不是天地元气的波动,更不是任何已知的灵术余韵,倒像是某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存在,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宣告着降临。
"陈郎?"慕婉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后颈,短刃在掌心被握出薄汗。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阴云如墨,可直觉却像被淬了毒的针轻轻扎着——那片看似空荡的天空里,正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维度的茧。
雷长老的青铜铃突然发出蜂鸣,震得他手腕发麻,铃铛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小友,这气息。。。比当年那座上古神墓的守墓人还高出三个大境界!"
陈万辉没说话。
他望着虚空某处,瞳孔里映出细碎的金光——那是比楚无痕消散时更纯粹的光,像是将整片命运长河的星辉都揉碎了,凝在某个点上。
当那道身影终于踏破阴云时,他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月白广袖垂落如瀑,面容被金雾笼罩,却能清晰看见眉骨间流转的命纹,每一道都与他掌心的命运权柄产生着共鸣。
"这不是玄幻大陆的力量。。。。。。他是谁?"慕婉儿的短刃不自觉出鞘三寸,寒芒在金雾中泛着青。
她能感觉到周身的空间在微妙扭曲,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正把天地当陶土揉捏。
雷长老的雷霆塔突然从袖中飞出,塔尖却在离金色身影三尺处炸成齑粉,老人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黑血:"他。。。他在等你。"
最后四个字像重锤敲在陈万辉心口。
他能听见命运权柄在掌心发烫,那些曾在识海翻涌的因果丝线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血管钻进他的眼睛——原来这道身影早就在命运长河里留下过痕迹,只是从前的他太弱,看不见这团被层层迷雾包裹的光。
"你是谁?"他开口时声音发沉,神血在经脉里掀起惊涛,连带着喉咙都泛起腥甜。
"我是天命者。"金色身影的声音像古钟震颤,每一个字都在空间里荡开涟漪,"命运意志的真正执掌者。"
话音未落,陈万辉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蛛网纹。
他看见慕婉儿的短刃"当啷"落地,整个人被无形力场按在冰上,发梢根根竖起;雷长老的青铜铃彻底碎成齑粉,老人跪坐在地,双手撑着冰面,指节泛白如骨。
而他们头顶的天空正在融化——阴云被抽成丝,冰晶被碾成尘,最终凝结成一座悬浮的青铜台,台心刻着十二道命门,每一道都吞吐着金色雷火。
"你夺神血,破封印,改因果。"天命者抬手,空中浮现出金色命符,符上的纹路竟是陈万辉这十年走过的每一步:在青岚山斩杀火鳞蟒的血渍,在玄水阁与慕婉儿合谋时的棋局,甚至是昨夜他在梁婉窗前站了半柱香却未敲门的剪影,"你以为命运权柄是钥匙?
错了。"命符突然炸裂成千万光刃,"它是枷锁。
你触犯天律,今日当受裁决。"
慕婉儿咬着唇,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场里有某种规则之力在流动,像无数根细针扎着她的灵海——这根本不是灵者之间的战斗,是规则对蝼蚁的碾压。
雷长老望着陈万辉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落霞谷,那个跪在断剑前发誓要"踏碎所有规矩"的少年。
此刻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连发丝都被神血的气息吹得向后扬起,他掌心的命运权柄正在吸收光刃的余威,金红光芒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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