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声钟响炸响的刹那,陈万辉耳鼓剧痛。
他踉跄半步,却见头顶虚空里的紫黑符文突然活了过来——那些原本只是浮刻的纹路,此刻正顺着三人周身游走,在慕婉儿的衣袖上勒出红痕,在雷长老的法袍上灼出焦洞。
"这是天律残留的意志!"慕婉儿的声音发颤,她指尖的法印本已凝出半片冰盾,却被符文轻易穿透,"它要重新裁定所有飞升者的资格!"她脖颈处青筋微凸,显然在强撑着维持灵识,"万年前那场天地大劫后,天律就该随天道崩塌消亡。。。怎么会。。。"
雷长老的雷霆塔刚祭出半尺高,便被一道金纹劈得倒旋。
他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血沫:"不是普通封印!"他抹去血迹,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塔基,"这威压。。。像从更高维度砸下来的!"塔身上的雷纹忽明忽暗,"老夫的雷霆连它的边角都碰不到,得找核心!"
陈万辉没有说话。
他垂眸盯着自己掌心——神血正以极快的速度在皮肤下翻涌,像被什么东西拽着要往外钻。
眉心的命运书页震颤得更厉害了,每一下颤动都带起识海深处的刺痛,仿佛有人拿着金针刺他的灵枢。
"梁婉说的棋局。。。"他喉间溢出低笑,眼底却寒得像淬了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棋盘。"他忽然闭目,任由神血顺着经脉冲向识海。
书页的金纹瞬间暴涨,在他眼前铺开一张光网,最终汇聚成一个红点——天门中央,那块被锈迹覆盖的破碎碑石。
"在那儿。"他睁眼时,瞳孔里映着书页的金光,声音却沉稳得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步,"雷老护好慕姑娘,我去破它。"
"你疯了?!"慕婉儿急得要拉他,却见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在符文网里撕开一道缝隙。
她指尖的冰刃瞬间凝实,反手劈向缠上陈万辉脚踝的符文,"我跟你一起!"
雷长老的雷霆塔突然爆发出刺目雷光。
他咬碎舌尖,以血祭法,塔身上的雷纹化作屏障,将缠向慕婉儿的符文炸得粉碎:"小友速去!
老夫撑不了半柱香!"他额角的皱纹里渗出血珠,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生机,"记住。。。天律最怕。。。命源逆。。。"
后半句话被符文撕裂的尖啸声淹没。
陈万辉掠至碑前时,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每跳一下,书页就往碑石方向多延伸一寸金光。
他抬手按在碑上,神血如活物般钻入石缝。
锈迹剥落的声音像是春蚕啃叶。
当最后一块锈片落地时,碑面上的文字突然鲜活起来:"昔日飞升者,皆为囚徒。"
陈万辉的指尖在"囚徒"二字上顿住。
他想起百年前在苍梧秘境听到的传说——那些说飞升者去了九霄仙境,与天地同寿的故事;想起三百年前失踪的太初仙尊,那位曾说要带他看真正天道的前辈;想起梁婉昨日深夜握着他的手,眼尾泛红地说"别信他们说的飞升"。
"原来九霄。。。"慕婉儿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碑文,"是更高位面的牢笼。"她声音发涩,"所有飞升者的命源。。。都被抽去维持天律运转。"
陈万辉的神血在血管里发出轰鸣。
他能感觉到,碑石下正翻涌着无数怨魂的呜咽——那些被剥夺自由的飞升者,那些以为自己踏上巅峰却成了活祭品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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