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血光正在褪去,石壁上渗出的暗红液体里金线渐隐,像被某种力量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机。
陈万辉望着那道从地缝中升起的古老门户,暗金血纹在眼底流转如活物——方才虚影湮灭时,他分明看见那缕残识在血光中朝着门内方向蜷缩,像极了走投无路的困兽。
"这股气息。。。。。。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慕婉儿的声音带着几分冷硬。
她站在离祭坛三步远的位置,指尖还捏着半片碎裂的符纸,眉峰因神识探测后的刺痛微微蹙起。
这位与陈万辉亦敌亦友的女修,此刻玄色裙裾被命门溢出的气流掀得翻卷,露出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淬毒短刃。
陈万辉没有立刻回应。
他向前迈出半步,靴底碾过雷长老方才跌落的阵盘——那枚刻着北斗纹路的青铜盘此刻布满蛛网裂纹,显然方才的护阵消耗已到极限。
他屈指弹了弹阵盘边缘,金属嗡鸣混着命门深处传来的轰鸣声,在密室中荡开层层回音。
"万辉?"雷长老扶着石壁直起腰,灵尊高阶的修为让他勉强稳住身形,但鬓角的白发已被冷汗浸透。
这位跟随陈万辉多年的老臣,此刻手掌仍按在腰间的储物袋上——那里装着他最后三张保命符,"那门。。。。。。在吸我的灵气?"
陈万辉终于抬起手。
暗金血纹顺着手臂攀爬至指尖,在命门前凝聚成半透明的血茧。
当神识触到门扉的刹那,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识海中炸开万千碎片:有披头散发的修士在血雾里挣扎,有浑身焦黑的女子攥着半截断剑,有孩童般的身影被锁链贯穿琵琶骨。。。。。。这些画面像被快进的残片,最终定格在一张布满裂痕的石桌上——石桌中央刻着一行小字:第九十九次命者献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代价。"陈万辉的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像叹息。
他终于明白那些消失的天才为何再无音讯,明白为何每次命门开启后,大陆都会莫名少掉一批顶尖天骄。
所谓"真命现世",不过是用九十九人的魂魄做灯油,来点亮第一百人的"天命"。
"快进去!只有进入命门,才能获得最终的传承!"
玄无极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雷长老差点松手掉落阵盘。
这位新出现的神秘强者此刻正扒着祭坛边缘,青衫下摆沾着石壁剥落的碎屑,方才还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涨得通红,眼底泛着病态的兴奋。
他伸手去拉陈万辉的衣袖,却在触及暗金血纹的瞬间被灼得缩回手,腕间露出一截褪色的红绳——那绳结样式,与陈万辉在虚影记忆里见过的"命门守护者"腰牌纹路如出一辙。
陈万辉的血纹在掌心凝聚成细小的龙形。
他没有看玄无极,只是盯着对方腕间的红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血纹化作无形丝线缠上玄无极的脖颈,"你口中的传承,究竟是什么?"
玄无极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后退半步撞在祭坛上,腰间玉佩"当啷"坠地,却恍若未觉。
方才的急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鸷的沉默。
慕婉儿的短刃已出鞘三寸,刀锋映出玄无极扭曲的面容;雷长老的储物袋被攥得变了形,三张符纸的边角从袋口探出来,随时准备撕裂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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