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智的笑声未落,旁边忽响起一道清缓的声音,不疾不徐却稳稳盖过那阵得意的笑:“上师此言,怕是着了‘空相’的相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莲花站在门边,眉眼间不见半分急色,反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平和。
他向前行至大殿中央,对着衍诲大师略一躬身,语气依旧从容:“住持大师恕小生僭越,只是方才听上师说‘心中无一物’,倒想起一句旧话——
若真能做到心无挂碍,又何必执着于‘心内’‘心外’的疆界?”
这话落得轻,却像颗石子投进静水,让达摩智脸上的笑意顿了顿。
李莲花目光清亮,淡淡地续道:“天地本就融在我心,我心亦装得下天地,哪来的‘内外’可分?
既无内外,‘惹尘埃’三字,又从何说起?”
他话说得浅白,尾音轻轻落定,没有刻意拔高的语调,却像把软剑,悄无声息便戳破了达摩智“以空辩空”的绕圈话术。
衍诲大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尚未开口,达摩智已收了方才的轻慢,对着李莲花拱手:
“小施主这番话,倒是点醒了小僧——中土果然有高人,是小僧先前失敬了。”
“无量寿佛。”衍诲大师宣了声佛号。
“今日得小施主解说佛法,小僧当真是受益匪浅。”达摩智对着衍诲住持微微躬身,“方才小僧言语间若有冒犯妄言之处,还望大师恕罪。”
“上师客气了。”
衍诲大师颔首,随即温声道,“明日便是本寺改选主持的大典,若上师暂无要事在身,贫僧想邀上师留下,一同参与大典——
不知上师可有兴趣?”
“好啊。”达摩智欣然应允,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那小僧便留下来,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大寺的主持大典,哈哈哈!”
大殿内的佛理之辩尚未完全停歇,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和尚脸色煞白,神情慌张地冲进大殿,显然是出了急事。
“大事不好了!戒空……戒空师叔他归西了!”小和尚的声音里裹着哭腔,惊得满殿僧众齐齐变了脸色。
戒空的尸体停在西厢房的门板上,衍诲大师看着他脸上的擦痕,沉声问起缘由。
一旁的僧人声音发颤:“是……是弟子在崖下寻柴时发现的,瞧着像是从崖上摔落”
“戒空师叔素来谨慎,从不靠近险崖……”僧众们此时也议论纷纷。
“听说昨儿个,他教训过锦毛鼠,那锦毛鼠当时就撂下狠话,说要‘加倍讨回来’……”
这话刚落,展昭立刻向外走去:“定是五鼠所为!我这就为戒空大师报仇!”说罢就要往外冲。
衍诲大师急忙开口拦住他:“展昭,五鼠虽顽劣跳脱,却绝非草菅人命之辈。”
包拯也劝道,“无凭无据,怎好妄下定论?许是戒空师叔不慎失足……”
月瑶也温声劝道,“是啊展昭,别冲动,等查清以后再说”
人群后,杭大人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几步,刻意拔高了声调:“此事非同小可,速去通知官府查案!
不管与五鼠有无干系,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断不能让大师枉死!”
一行人回到暂居的禅房,楚楚见包拯一直眉头紧皱,便凑过去小声问:“包大哥,你怎么了,人家戒色是因为师兄的死难过,你呢?”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哎,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出命案,倒像是我自带了‘麻烦’似的。”
这话落进月瑶耳里,她悄悄偏头看了眼身侧的李莲花——两人视线一对上,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藏着同款了然:
这哪是“麻烦”,分明是主角独有的“待遇”,走到哪命案跟到哪,再凭着缜密心思揪出真凶,把那股聪明果敢亮得明明白白。
展昭这时想起什么,开口道:“你们有所不知,戒空大师本是此次住持选举的热门人选——
新主持要从师父的四位入室弟子里挑,如今他一去,就只剩三位师兄了。”
“哦?”月瑶的语气里带着点耐人寻味,“这选住持,莫不是要跟京城选状元似的,也要出些状况?”
展昭摇摇头,“师父的四位弟子皆是寺中翘楚,只是如今四师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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