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火炁的源头,也是某种能够扰乱血脉律动的钥匙。
一旦落入旁人之手,不只是蛮荒,连南境、东海的觊觎者都会在一夜间集聚而来。
谷关内,一名老将缓步走近。
他的铁甲斑驳,肩上的披风残破到只剩几缕边角,却仍背得直如松木。
那双眼在风雪中微微眯起,像在打量久违的旧主,又像在衡量一道无形的关隘。
“陛下,封关的令牌,您真的要亲自下?”
宁凡转过身,静静望着那扇半掩的铁门。
风雪像是一面巨幕,将谷外的天地与此处隔绝。
他的目光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沉重:“这道关,不只是为了阻敌。”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像从关门的铁脉中传出:“也是为了关住我们自己。”
此言一出,苏浅浅的眉心微微一颤。
而老将的手却在身侧收紧,仿佛这句话比北风还要刺骨。
关门的铁脉,在寒光中泛着暗红色的线纹,那是锻造时故意留出的“炁走脉”,用以在封关时将内外的流炁隔绝。
十几名铁卫按着古制,先将三道锁链穿过铁环,再以铜钥合缝。
铜钥插入锁心的那一刻,门轴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
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兽被惊醒,又在下一息重新沉入泥炭之中。
宁凡站在门内,袖口的暗纹被风掀起,露出那枚细小的燧纹指环。
那是他三日前才换上的戒面,燧纹在冷光中像在呼吸,却极轻极慢,像在暗暗计时。
“关。”宁凡吐出一个字,声线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锋意。
铁卫齐声应令,三道锁链同时被拉紧,发出低沉而悠长的金属摩擦声。
那声音沿着关墙传递出去,仿佛一条看不见的铁蛇,缓缓缠绕在整个山脊上。
风雪被关门挡住大半,谷内的雪花顿时稀疏了许多,但空气中那种压迫感反而更重。
像是天地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壳,把人心里那些躁动的思绪都困在了里面。
苏浅浅看着那扇门合拢的瞬间,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滞涩。
她抬眼望去,风雪背后是沉默的群山,而群山之后。
或许还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等待着这道关门的消息传开。
老将上前,将铜钥交还给宁凡,手指微颤:
“陛下,这关一封,外人便知我们已不再接纳援炁,北境……怕要更冷了。”
宁凡接过铜钥,掌心传来一丝冰凉。他缓缓收起,语气却平淡如常:
“冷一点,也好。热得太久,反而会忘了火是什么味道。”
谷内,篝火一点点燃起,照亮了积雪上的斑驳足迹,也映出每个人脸上不同的神情——
有松了一口气的,有若有所思的,也有眼底暗暗涌动着不安的。
远处,风雪声中仿佛夹杂着极轻的一声脆响,像燧石相击。
苏浅浅猛地回头,却只见那扇关门稳稳地矗立着,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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