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想暗中劫火器,漳河一带是唯一的路径。”李子清语声淡然,却字字如刀,“火雷局若真有内鬼,必藏于此。”
一时间,殿内众人面面相觑,空气压抑得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陆青岩注视着李子清,缓缓笑了笑:“好,火器监交给你。”
说罢,他负手转身,步履坚定地走下石阶,背影在灯火中渐渐拉长。
李子清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肃然。他知道,这一刻,他不仅接下的是一方官印,更是一片刀山火海。
副使上前,将那枚浮在水中的铜印小心捞出,擦干,双手奉上。李子清接过,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他缓缓将印章压在火器监的奏折上,印纹清晰地烙下,如同一道不可逆转的誓言。
“从今往后,火器监,由我李子清掌管。”
烛火跳动,殿堂里的气氛陡然紧绷。
李子清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幅舆图上,指尖轻轻划过漕河与暗道的交汇点。他的眼神冷冽,仿佛透过这张图,看见了隐藏在京城地底的血腥阴谋。
“查库房账册。”他淡淡开口。
副使连忙应声,召来工匠搬出厚重的账本。灰尘飞舞,翻开的一页页纸张上记录着无数数字与物料,却在李子清眼中清晰地拼出一条条脉络。
“火药少了七百斤。”李子清的声音冷得让人心惊,“弩机少了五十架。”
副使脸色惨白:“这……这可是……”
“有人在备战。”李子清抬眸,冷光闪动,“可战给谁?”
一阵寒风从殿外灌入,灯火摇曳,舆图上那些红墨点仿佛被风吹活了,像血珠般跳跃。
李子清伸手,将水缸中的一瓢清水泼在地面。
众人愕然。
水迹未干,地面砖缝中渐渐浮现出暗红色的腐蚀痕迹,像无数蛛网在石板下蔓延。
“酸蚀。”李子清低声道,“有人故意将腐蚀液掺在工部防火漆里。若这些东西被运上战船、入火器库,只需一夜……”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听出了那未尽的杀机。
殿内的空气更加沉重,几名工匠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从今日起,”李子清语声冷厉,“火器监上下,一律彻查。无论是谁,敢动火雷军械半分,便是动我玄朝国基!”
“是!”众人齐声应下,声音在殿堂中回荡,像一声声雷霆落下。
烛火摇曳,舆图在光影中似乎浮动着血色,像一场尚未燃起的战火。
李子清收起漕图,目光深沉,仿佛已将敌人的路径锁死在这张图上。
风从半开的殿门吹入,卷起地上的灰尘,吹动那口水缸中的水波,铜印在水面轻轻晃动,映出火光闪烁,宛如一颗沉默的星辰,静静守望着这片暗潮汹涌的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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