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凉,京城的晨雾弥漫在漕河两岸。
长堤之上,乌鸦盘旋,河水却并不澄清,混着泥沙,夹杂着一股腥咸之气。
昔日繁盛的漕运,如今却被贪墨与腐败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漕船密布,堆满粮袋,却半数空虚。
百姓远远望见,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懑,却不敢靠近。
一声锣响,打破了漕河边的沉寂。
禁军甲胄森冷,铁戟如林,自堤口缓缓列阵。
他们的甲片在晨光下折射寒光,犹如一堵不可撼动的铁墙。
宁凡缓步而来,披着素黑朝服,腰间佩剑未出鞘,神色却比剑更冷。
他立在漕堤石阶上,俯视那一艘艘船。
眼神深沉,似能穿透船舱,直击隐藏的空虚与谎言。
随行的刑司官吏展开卷册,厚厚一摞,朱笔批注密密麻麻。
那是《漕运贪渎册》,一页页记录着各地仓吏、漕官的贪墨。
名字一个个列着,重若千钧。
风吹过,卷页翻动,仿佛一声声呜咽。
百姓逐渐聚拢,远远观望,气氛压抑而紧绷。
宁凡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开船。”
随着令下,禁军铁钩抛出,将漕船舱门生生扯开。
木门断裂,船舱轰然洞开。
尘土、空麻袋、发霉的谷粒倾泻而出。
人群一阵骚动,哭喊声、惊叹声交织。
“这些……这些不是要运往灾区的粮吗!”
“空的……全是空的!”
“我儿饿死在路上,原来粮都在这里!”
哭喊化为咒骂,咒骂如同狂潮。
漕河两岸的秋风,被百姓的悲愤撕裂。
宁凡却纹丝不动,眼神冷如刀锋。
他微微抬手,刑司官吏便将贪渎册高高举起。
那一页页名字,在众人注视下,仿佛化作血字。
“巡仓使梁寅,侵吞十万石米。”
“扬口漕头赵允,私卖三州赈粮。”
“南淮仓吏王某,改账三千卷。”
一声声读出,百姓的哭喊便如火焰般燃起。
他们的目光中不再只有悲伤,还有炽烈的愤恨。
梁寅等人,被铁链押出。
他们昔日锦衣玉带,如今灰头土脸,嘴唇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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