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钟声在皇都上空缓缓敲响,声声低沉,宛如从地底传来。
百姓循声而望,只见宫墙之内,长鸣不止的丧钟传遍九门,沉重而肃杀。
天色本已微明,此刻却像被压下了一层暗幕,云层厚重,日光再难透出一丝光芒。
大玄皇宫,寂静如墓。
紫宸殿的门扉缓缓开启,太监们手持白幡,面色惶恐而哀戚,低声传递着消息。
“天子……驾崩。”
声音传出,仿佛在宫廷与市井之间投下了一颗巨石,惊起千层浪。
文武百官在金銮殿前披麻戴孝,身着素服,神色或悲戚或恍惚,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宁凡一身玄衣,外罩浅色素纱,立于群臣之首,眼神冷峻,面色凝重,手指却在袖中缓缓攥紧。
他清楚,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昨夜御书房里,父皇最后的叮嘱仍在耳边回荡。
“凡儿……这江山,交予你了……莫学朕……优柔……该狠时,必狠。”
那一句话,像烙印般刻进他的血脉。
而如今,言犹在耳,人却已逝。
丧钟未停,宫人哭声连绵不绝,白纸纷纷扬扬,随风飘散,如雪落下。
宁凡仰头看向天穹,黑云低垂,仿佛连苍天都在为这场帝王之逝而哀泣。
宁昭身着素袍,立在东宫班列之中,面色苍白,眼中却闪过一抹压抑不住的疯狂。
他死死咬着牙,指甲嵌进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
“父皇已去,此位……该是我的!”
他的心中呐喊几欲炸裂,却无法宣之于口。
王恒悄悄上前半步,低声安抚:“殿下,忍耐。今日必有变数,急不得。”
宁昭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忍下。
此时,太监总管手持金匣,走至殿前,声音颤抖而高亢。
“奉先帝遗诏——”
群臣立刻跪下,山呼万岁之声如雷。
宁凡缓缓俯身,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一只金匣之上,心中波澜汹涌。
遗诏,就是最后的定音鼓。
太监展开遗诏,白纸之上墨迹未干,仿佛仍残留着先帝握笔时的力道。
“朕……体衰多病,寝食难安。思及江山社稷,日夜忧心。今凡儿历经北荒征战,功绩赫赫,智勇兼备,仁心为怀,朕心甚慰。是以,传位于第六皇子宁凡,即日登基,以承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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