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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钗头凤(第2页)

就在这时,赵士程起身,走到陆游面前,抱拳道:“陆兄,别来无恙?”陆游愣了愣,随即也抱拳道:“赵兄客气了,托福,还好。”赵士程笑了笑:“既然相遇便是缘分,不如一起喝杯酒?”陆游看了一眼凉亭中的唐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三人坐在凉亭里,气氛格外尴尬。赵士程偶尔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沈园的春色,山阴的近况,可陆游与唐琬却始终沉默。唐琬低着头,不敢看陆游的眼睛,陆游满是深情与愧疚。一杯酒下肚,陆游只觉得心中更痛,那些压抑了四年的思念与悔恨,此刻全都涌上心头。

与唐琬、赵士程告别后,陆游独自一人在沈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春风依旧,花香依旧,可他的心中,却满是凄凉。他想起了与唐琬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想起了婚后的甜蜜,想起了被迫分离的痛苦,想起了刚才重逢时的咫尺天涯——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走到沈园的一面粉墙前,陆游停下了脚步。墙上偶尔有游人题的诗词,字迹潦草,内容也多是些赏春的闲情。陆游看着空白的墙面,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要把自己的痛苦写下来,他要让唐琬知道,他从未忘记过她。

他叫来仆人,借来笔墨,在粉墙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间,一首《钗头凤·红酥手》跃然墙上: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写完最后一个“莫”字,陆游的手还在颤抖。他看着墙上的词,泪水终于落下——“红酥手”,是他记忆中唐琬的模样;“黄縢酒”,是刚才重逢时喝的酒;“东风恶”,是他对母亲与封建礼教的控诉;“错、错、错”,是他对自己的责备,责备自己未能保护好唐琬;“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是他对现实的无奈,即便心中仍有爱意,却再也无法传递;“莫、莫、莫”,是他的绝望,或许,他们之间,只能到此为止了。

写完词后,陆游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沈园。他不知道,这首词,将会成为唐琬生命中最后的催命符。

几日后,唐琬再次来到沈园。她或许是想再看看与陆游重逢的地方,或许是潜意识里想寻找些什么。当她走到那面粉墙前,看到陆游题的《钗头凤》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一字一句地读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东风恶,欢情薄”,道尽了他们分离的原因;“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写尽了她四年来的憔悴与痛苦;“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更是戳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唐琬站在墙前,哭了很久。唐琬在陆游的词旁,写下了自己的和作《钗头凤·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世情薄,人情恶”,是她对封建礼教的控诉,对人心凉薄的感叹;“欲笺心事,独语斜阑”,是她心中的委屈与孤独,无人可诉;“人成各,今非昨”,是她对现实的清醒认知,他们早已是陌路人;“病魂常似秋千索”,是她对自己身体与精神状态的写照,四年的思念与痛苦,早已让她身心俱疲;“怕人寻问,咽泪装欢”,是她的伪装,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包括赵士程;“瞒、瞒、瞒”,是她的无奈,她只能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独自承受。

和完词后,唐琬的身体彻底垮了。她本就因常年抑郁而体弱多病,这次看到陆游的词,又写下自己的悲苦,情绪激动之下,旧病复发,回到家后便一病不起。赵士程请遍了山阴的名医,却无法挽回她的生命。

绍兴二十二年(1152年),唐琬在无尽的哀怨与思念中,溘然长逝,年仅二十四岁。临终前,她口中喃喃地念着“子聿”,眼中满是遗憾——她到死,都没能忘记陆游,没能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唐琬去世的消息,陆游是在多年后才得知的。彼时他已调任夔州通判,远离了山阴,却始终牵挂着沈园,牵挂着唐琬。当他从同乡口中得知唐琬已逝的消息时,正在书房批阅公文,手中的笔瞬间掉落在地。他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后,巨大的悲痛席卷了他——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再也无法弥补对唐琬的亏欠了。

中年的陆游,仕途起伏不定,曾因主张抗金而被贬,也曾因朝廷启用主战派而被召回。可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官居何职,他对唐琬的思念,从未消减。他在写诗时,不自觉地提及沈园,提及唐琬,比如在《夏夜舟中闻水鸟声甚哀若曰姑恶感而作诗》中,他写道:“君听姑恶声,无乃遣妇魂?”借“姑恶”鸟的叫声,抒发对母亲拆散他与唐琬的怨恨,以及对唐琬的思念。

乾道六年(1170年),陆游因调任夔州通判,途经山阴,特意抽空重游沈园。此时的沈园,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曾经的凉亭已有些破败,海棠树也长得更加粗壮,那面题有《钗头凤》的粉墙,字迹已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错、错、错”与“难、难、难”的字样。陆游站在粉墙前,看着墙上的词,想起唐琬,泪水忍不住落下。他在园中游荡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离开前,他写下了《沈园二首》,这是他第一次为唐琬写下悼亡诗: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诗中的“惊鸿照影”,是他对唐琬的思念;“柳老不吹绵”,是他对时光流逝的感慨,也是对唐琬已逝的悲痛;“犹吊遗踪一泫然”,则是他对唐琬的无尽悼念——即便自己也将化为尘土,却依旧会来沈园,寻找她的遗踪。

淳熙十六年(1189年),陆游因反对韩侂胄的北伐计划,被罢官归乡,回到了山阴。此时的他,已六十四岁,鬓发斑白,身体也大不如前,可他对唐琬的思念,却愈发深沉。

每次重游沈园,陆游都会写下诗词,悼念唐琬。绍熙三年(1192年),陆游六十七岁,重游沈园,写下《癸未春日闲居》,其中有“沈园遗迹欠幽寻,梅花作伴独登临”之句,表达了对沈园的牵挂与对唐琬的思念;庆元二年(1196年),陆游七十一岁,再次重游沈园,写下《沈园》诗:“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诗中的“坏壁醉题尘漠漠”,指的便是当年题《钗头凤》的粉墙,“断云幽梦事茫茫”,则是他对与唐琬往事的追忆,以及对唐琬的思念。

随着年龄的增长,陆游的身体越来越差,可他对沈园的执念,却从未改变。嘉泰三年(1203年),陆游七十九岁,已近八十高龄,依旧拄着拐杖,来到沈园。此时的沈园,已部分归私人所有,园内的许多景物都已改变,可陆游依旧能找到当年与唐琬相遇的地方,找到那面题词的粉墙。他写下《春游》诗:“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诗中的“美人终作土”,是他对唐琬已逝的无奈接受,“不堪幽梦太匆匆”,则是他对与唐琬那段短暂爱情的惋惜。

嘉定二年(1209年),陆游八十五岁,已到弥留之际。他躺在病床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可每当清醒时,他便会念叨着“沈园”“蕙仙”。家人知道他的心思,便想抬他去沈园,可他的身体早已无法承受长途奔波,只能作罢。

嘉定三年(1210年),陆游在山阴病逝,享年八十六岁。临终前,他嘱咐儿子,将自己的骨灰葬在山阴的西山上,因为从那里,可以看到沈园的方向。他想在死后,依旧能望着沈园,望着那个承载了他一生思念与遗憾的地方,望着那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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