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底,洪州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典,庆祝疫症彻底平息,也庆祝丰收。百姓们自发地组织起来,舞龙舞狮,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夏竦和苏清欢坐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脸上满是笑容。
庆典结束后,夏竦收到了朝廷的圣旨,要调他回京城任职。百姓们听说后,都纷纷来到州衙门口,请求他不要走:“夏大人,您别走啊!您走了,我们怎么办?”“是啊,您要是走了,要是再出什么事,谁来保护我们啊?”
夏竦看着百姓们恳切的眼神,心里很感动,却也很为难。他对百姓们说:“大家放心,我虽然要回京城,但是我已经向朝廷举荐了苏姑娘,让她留在洪州,担任医官总管,负责这里的医疗事务。苏姑娘医术高明,心地善良,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家的。”
百姓们看向苏清欢,眼神里满是期待。苏清欢走上前,对百姓们说:“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留在洪州,好好为大家治病,保护大家的安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大家可以随时来找我。”
百姓们这才放心下来,纷纷向夏竦和苏清欢道谢。
夏竦离开洪州的那天,百姓们都来送行,有的送鸡蛋,有的送花生,还有的送自己织的布。夏竦一一收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苏清欢,眼神里满是不舍:“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写信。”
苏清欢点头,眼眶有些红:“你也一样,在京城要好好的。”
苏清欢伸手帮夏竦理了理衣领,指尖蹭过他微凉的衣襟:“京城不比洪州,冬日风大,你记得多添件衣裳。我会把洪州的医事打理好,等你回来,定让你看见家家户户都安安稳稳的。”
夏竦攥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抓药、施针磨出来的。“我会尽快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平安”二字,“你戴着,就当我陪着你。”
苏清欢把玉佩系在腰间,看着夏竦翻身上马。马蹄声渐远,直到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转身往医棚走。刚到医棚门口,就见几个医官围过来,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苏姑娘,这是您让我们整理的治疫方子,您看看还有没有要补的?”
苏清欢接过册子,翻开看——里面记着从最初的湿热疫症,到后来变异疫毒的诊治方法,每种药方后面都注着药材用量、煎服时辰,还有对应的症状描述。“再添几味预防的草药,比如金银花、薄荷,夏天快到了,容易生暑气,让百姓们煮水喝,能少生病。”
她顿了顿,又道:“把册子抄个十几份,送到各个县城的药铺和医棚,让每个医官都能照着用。另外,再教百姓们辨识几种常见的草药,比如马齿苋能治腹泻,蒲公英能清热,遇到小病小痛,自己也能先应付。”
医官们连忙应下,拿着册子去忙活。苏清欢走进医棚,见一个老妇人正给孙子喂药,孩子不再哭闹,小口小口地咽着汤药。“大娘,孩子今天烧退了吗?”她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退了退了!”老妇人笑得眼角皱成细纹,“昨天喝了您开的药,夜里就不烧了,今天还能吃小半碗粥呢!苏姑娘,您真是活菩萨啊!”
苏清欢笑着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小包山楂干:“孩子刚好转,胃口弱,让他嚼点这个开开胃。”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衙役跑进来:“苏姑娘,城外李村的人说,有个孩子掉进河里,救上来后一直咳嗽,还发着烧,您能不能去看看?”
苏清欢立刻拿起药箱:“走,现在就去。”
李村离城有十几里路,苏清欢骑着驴,赶了半个时辰才到。孩子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妇人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眼泪不停地掉,孩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时带着杂音。
苏清欢蹲下身,解开孩子的衣襟,手指按在他的胸口,仔细听着呼吸声。“是落水后受了寒,肺里积了痰。”她从药箱里拿出针具,在孩子的肺俞、膻中穴施针,又拿出一小包草药,“把这个熬成汤,分三次喂给孩子喝,喝完让他盖着被子发发汗,明天就会好很多。”
妇人接过草药,连忙让人去熬。苏清欢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刚要起身,就见一个老汉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苏姑娘,这是我家种的草药,您看看能不能用。之前我老婆子染疫,多亏了您的药,现在好了,我也想帮着做点事。”
苏清欢打开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蒲公英、金银花,还有几株还魂草。“这些都能用!”她眼睛一亮,“大爷,您要是愿意,能不能教村里其他人种这些草药?种多了,不仅能自己用,还能送到医棚,帮更多的人。”
老汉立刻点头:“愿意!当然愿意!我这就去跟村里人说!”
从李村回来后,苏清欢就开始组织百姓种草药。她让人在城外开辟了一片荒地,教大家辨识草药、翻土播种,还制定了规矩——种出来的草药,百姓们自己用不完的,医棚按市价收购,既帮了百姓增收,又解决了药材短缺的问题。
转眼到了夏天,洪州没再爆发疫症,就连常见的暑气、腹泻也少了很多。苏清欢趁着空闲,把之前整理的药方重新修订,又加上了种草药、辨病症的方法,编成了一本《青囊疫治录》。
这天,她正在医棚里抄写册子,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苏姑娘!夏大人回来了!”
苏清欢手里的笔顿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她快步跑出医棚,就见夏竦骑着马,从街口走过来,身上的绯色官袍沾了些尘土,却依旧精神。
“我回来了。”夏竦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拂去她肩上的药屑,“看你这手,还是这么多茧子。”
苏清欢笑着把《青囊疫治录》递给他:“你看,我把治疫的方法都写下来了,以后就算再遇到类似的事,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竦接过册子,翻开看了几页,眼里满是赞许:“你做得好。朝廷听说了洪州的事,要把你这本册子印出来,送到全国各地的医馆,让更多的人能学到治疫的方法。”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朝廷任命我为江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以后我就留在洪州,不用再回京城了。”
苏清欢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眼眶有些发热。她腰间的“平安”玉佩轻轻晃动,阳光洒在上面,亮得晃眼。
第二天,洪州城又放起了鞭炮。百姓们围着夏竦和苏清欢,有的送新摘的果子,有的送自己织的布,还有的拉着他们去家里吃饭。夏竦和苏清欢笑着应下,和百姓们一起坐在巷口的老槐树下,聊着天,晒着太阳。
“夏大人,苏姑娘,你们要是不嫌弃,明年我家娃娶媳妇,一定要请你们来喝喜酒!”
“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杀只鸡,炖锅汤,让你们尝尝我们的手艺!”
夏竦看着身边的苏清欢,她正笑着给孩子分山楂干,阳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得像赣江的水。
这就是他想要的——守着一方百姓,陪着心上人,让洪州再也没有疫症,再也没有巫蛊之祸,只有安稳的日子,和满街的烟火气。
后来,《青囊疫治录》传遍了大宋,很多地方遇到疫症,都照着册子上的方法防治,救了无数百姓。而洪州的医棚,也一直开着,苏清欢培养了很多年轻的医官,教他们治病救人,把“青囊”的名声,一代一代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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