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那深入骨髓的应激反应便汹涌而来。
胃部痉挛,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当时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失态。
冲进洗手间,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镜中映出我苍白而扭曲的脸。
“虞从梦……你真该死啊!”我对着镜子,齿缝间挤出低语,带着连自己都心惊的寒意。
光是看到她,就让我生理不适,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可……她似乎不一样了。
那双曾经盛满傲慢和恶意的眼睛,此刻却像受惊的小鹿,写满了惶恐与不安。
她甚至不敢与我对视,在我质问她是否失忆时,她躲闪着,含糊地道歉。
装!
一定是在装!
我心中冷笑。
霍司珩说她忘了许多事,多么完美的借口!
是为了博取同情,让霍司珩护着她,还是有了什么更高明的指点?
我坚持当场用医疗舱为她做孕检,我要亲手揭穿这个谎言,看着她从自以为是的云端跌落。
可是,当医疗舱的显示屏上,清晰地显示出“怀孕七周,双胎,指标正常”的字样时,我愣住了。
怎么可能?!
数据不会骗人,那台“星驰-3000型”医疗舱的参数正常,没有被篡改的痕迹。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那一刻,我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困惑,因为事情超出了我预设的轨道。
这不在我的复仇剧本里。
看着她因为霍司珩一句“失忆”而露出的茫然,看着她与凤羡予对话时那陌生与疏离……
她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那个张牙舞爪、以折磨我为乐的恶魔,而是一个会害怕、会不安,甚至显得有些脆弱的雌性。
这个发现让我烦躁。
我宁愿她依旧是那个面目可憎的虞从梦,这样我的恨意才能纯粹而坚定。
可如今,面对这个怯生生的、仿佛一碰即碎的她,我那积攒了五年多年的恨意,竟像是撞上了一团柔软的棉花,无处着力。
不,纪玄霜,你不能心软。
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她的新把戏,更高明,更难以识破。
但为什么,看着她那双盛满水汽、不敢看我的眼睛时,我复仇的决心,会有一瞬间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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