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南敬看完文册,然后递给了陈权,阿权看完,然后吴征一又看了看,最后是董其忠。
“董郎中,洛山营火炮核实,可有疑问?”鲁南敬见董其忠看完,问道。
董其忠起身回道:“卑职无问题。”
严星楚低着头,心里冷笑。
鲁南敬继续:“其它各位同僚可有问题?”
鲁南敬看着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清了清喉咙道:“关于严星楚、陶玖洛山营火炮丢失一案,经安靖卫、郡城卫审理厘清,递运途中虽生意外,但所幸火炮无损,根据大夏律,严星楚、陶玖两人本案无罪。”
火炮案结案了,严星楚却没有多少波动,特别是想到洛北口为了夺回火炮,死伤上百兄弟,还有几分怒气。
但看着陶玖、张全等人都露出了笑容,他也笑了笑,笑容微苦。
“接下来审理安靖卫军需衙门出库官何开岁谋害致死一案,请各位同僚先看看上次审理记录。”鲁南敬让记录吏员传上案情。
“诸位同僚既已看完案情,可以开始询问。”
“董郎中,看了当日案情,你为何坚定认为严书佐与陶玖涉及何开岁之死?”谁也没有想到,陈权突然开口,声音冷硬如铁。
董其忠忍不住一颤,这人来势汹汹,先不问严陶两人,直指自己。
正要开口,突然见陈权又抬起了手,制止了他:“本官看本卫镇抚使胡大人有话要说,先请他先说。”
董其忠把要说的话刚吞进喉咙,抬头看向烦燥的胡元。
胡元正用指甲掐着眉心,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只问一事——何开岁遇害当夜,严陶二人可有不在场证明?”
陶玖突然抢前一步:“回大人,当夜我与严书佐在牢中,鲁大人可派狱卒作证。”
鲁南敬点头:“镇抚司狱卒轮值记录在此,严陶二人整夜未离牢房。”
“即便如此,谁能证明他们未指使他人行凶!”董其忠被打断了数次,这是太不给他这个五品郎中的面子了,大声道。
堂上气氛骤紧。
“各位大人,案情纪录里还有上次在下所说的话吗?”严星楚突然开口。
“哪一句?”陈权拿着纪录,看着他。
“在下记得没错,是:‘请鲁大人彻查军需衙门及董其忠。’”
陈权看着纪录:“有这句。”
“那在下再请鲁大人及各位大人,彻查董其忠,在下怀疑他杀何开岁自保,同时嫁祸我和陶玖。”严星楚说完,深深一躬。
“经本官派人查访,吴郎中在何开岁死的前一日派出了军需衙门一个总旗队人手进行寻找,同时到指挥衙门佥事房找到我,提出审理你两人,以得到何开岁的消息进行搜救。此事本官听闻后,立即前往了镇抚司与鲁大人进行了沟通,如果董郎中有害何开岁之心,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一直壁上观的吴征一说话了,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吴征一能够在此时,以他的身份说出这话,董其忠想起那日交易的出库官一职,倒觉得还是值得。
严星楚忽然轻笑一声:“如按吴大人此言,董其忠是否就没有嫌疑。”
“自然。”
“那我和陶玖这几日更是在安靖卫镇抚司的监视下,刚鲁大人也说了有记录作证,不知是否比董郎中更能洗清嫌疑。”严星楚缓缓道。
“严书佐所言甚是。”陈权赞赏地看了一眼严星楚,突然一拍案桌,“董郎中既可由吴大人作证,但靠臆想严陶主使杀人动机,而又无确证指明严陶二人涉案。此案诸多疑窦,本官以为严陶二人可当释放!”
说完陈权看向胡元,递了一个眼神,胡元也哼道:“证据不足,先放了我郡城卫的人!”
张全也随即起身,向鲁南敬道:“鲁大人,按此情况,如要再审严陶二人,是否董郎中也当同样被提审!”
鲁南敬坐直身子,扭头看着吴征一,微笑道:“吴大人,看来只有提审董郎中。”说着,就伸手向惊堂木抓去。
董其忠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他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被鲁南敬提审,就不是何开岁死的事情了,自己的秘密肯定会暴露。
他立即看向吴征一,吴征一也正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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