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像刀子一样烧过喉咙,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但他毫不在意,抹了把脸,又狠狠灌了一大口。
他只想用这火烧火燎的感觉,麻痹那颗被现实反复捶打、伤痕累累的心。
凭什么?他只想报仇!只想用敌人的血洗刷耻辱!为什么连一个堂堂正正拿起刀枪的机会都不给他!
一碗接一碗,辛辣的液体涌入胃里,翻江倒海。
酒意上头,金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
严星楚冰冷的话语、黑衣人狰狞的面孔、逃亡路上的绝望、陈月惊恐的眼神……无数画面在眼前混乱地闪现、交织。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碟跳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妈的!”他低吼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戾气。
另一边,小院里。
陈月找遍了金方可能去的角落,依旧不见人影。
她的心越来越慌。
金方那个状态跑出去,会不会出事?会不会……被那些无处不在的东夏细作盯上,再次把他绑走?
巨大的恐惧升起。
她不敢再想下去,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地冲出小院,朝着洛山卫指挥使衙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卫衙内,气氛凝重。
李章坐在轮椅上,手里捏着另一封来自武朔城的信。
信是严星楚亲笔写的,字里行间透出的冷意,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也感到脊背发凉。
信里没有直接斥责他“串联”,但点明了邵经和田进当众逼宫、动摇军心之举的严重后果。
严星楚只问了一句:“李大哥素来沉稳,当知军中消息传递分寸。此二人性情刚烈,李大哥可曾虑及后果?”
这句话,比劈头盖脸的痛骂更让李章难受。
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只是想通过邵经和田进这两位同样与恰克有血海深仇、且在军中地位崇高的老将,委婉地向大帅表达担忧,施加一点压力。
他万万没想到,邵经和田进这两个莽夫,竟然直接选择了最激烈、最愚蠢的方式——当众下跪逼宫!
“蠢!简直是两头没脑子的猪!”李章心中又气又急,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
他懊恼地一拳捶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大腿上。
这不仅让大帅震怒,把他李章也架在火上烤了!一个在背后搞小动作、煽动大将对抗主帅的人?
严星楚在信末也提到了金方的安排:不会入军,但可去洛北口的洛商护卫队。
李章看到这里,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
这至少是个折中的办法,避免了金方直接出现在军中刺激将士们的神经。
他正心烦意乱地想着如何措辞给严星楚写回信请罪,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女子带着哭腔的呼喊。
“李将军!李将军!不好了!金方……金方他不见了!他可能被东夏人抓走了!”陈月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带着哭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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