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马圭的眼珠也瞬间放大。
“对鹜王来说,黑铁军是国之根本,还是太重要了,所以他才会让专将军暗中放黑铁军大部离开。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不动摇帝国根本的前提下将难题丢给了公输家族。因为黑铁军主力没有被摧毁,只要帝国坚决抽调精兵复仇,联军断难抵挡。于是鹜王赌公输家族不敢轻易放弃你们,只能提前发动家族暗中资助的私兵袭扰放天城,从而牵扯帝都调兵。若是如愿,鹜王不仅迫使公输家族提前暴露底牌,还会因此令你们和平陵城的黑铁军陷入僵持,成为一股他可以利用的力量。”军师缓缓道来。
专术听得目瞪口呆。他认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人看了出来。没错,他确实受命于鹜王。他之所以会感到焦头烂额,完全是因为他没想到太子出征的消息来的这么快,而公输家族没有半点动静所致。
“专术将军知道为什么没有奏效吗?”军师抬起头,兜帽下眯着眼睛看他。
专术沉默不语。
军师便接着说:“因为公输家族的目的不在于扶持鹜王,杀死南横已经达到目的,所以不介意利用你们继续消耗帝都力量。更不用说,即便他们愿意帮忙,有太子和沐子敬在,鹜王也拿不到什么动作的筹码。”
专术终于死心,沉了口气,道:“军师料事如神,难怪义父那么喜欢你。紫郡一向扶持鹜王,但此事确实是我配合鹜王在先,义父对此毫无知情。军师如果是代表义父来责罚我的话,我也认了。”
专术干脆承认,让旁边的马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专术在这场对黑铁军的生死之战中居然带着私心。
军师阴冷一笑,“我并非赵公所委派,我是专门为了专将军来的。”
“什么?”专术一愣。
军师接着说:“赵公卧病已久,早非雄狮之姿。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与其守着一具行将腐朽的尸体,何不选择侍奉新的雄主?”
专术吞了口唾液,没想到军师的意思居然是背叛义父而选择他。也对,义父已经称病几年,平常足不出户,估计命不久矣。况且他这次暗合鹜王私纵黑铁军,让义父知道的话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狠下心来独揽大权。
想通了这一点后,专术忽然应声跪地,道:“望先生赐教。”
军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专将军既然效力鹜王,便不能白白为他人耗费力量。如果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的狠一点。”
“军师何意?”
“既然不能白白耗费力量,那就先把力量隐藏起来。我要教将军的第一步是……杀人。”
专术内心顿时感到一股寒气。
此时军师望向一旁的马圭,“会临郡守真不愧是赵郡守的门生,说是起兵,二话不说就把整支会临兵都搬过来了。只可惜在赵郡守病了之后,会临郡守的私心也变得重了。”
说到这里,他瞪了马圭一眼,后者不自觉地退了半步,额间渗出冷汗。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郡守病重,你家郡守不愿服从专将军的统领,你到这里的任务之一就是夺取西南军的兵权。可惜黑铁军逃脱,你因害怕联军动荡故而不敢妄动。”
“无稽之谈!”马圭立马反驳,“专将军,你可不要听他信口胡说!”
专术皱紧眉头。他对马圭谈不上什么信任,对军师则是态度微妙。此前出于义父赵太匡对军师的绝对信任,他才愿意相信军师。而现在则是处于危机关头,他对军师能否救他,内心并不确定。
“军师可有证据?”
“证据?”军师歪了歪头,冷笑道。“我做事从不讲究证据,是即是,非即非,背叛者就要付出代价。”
刹那间,马圭暴怒拔剑,同时军帐内的其他会临郡将领也纷纷怒而拔剑,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无耻之……”
他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突然就捂住了脖子,包不住的血液从他指间流出。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牛眼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边座上的白袍人,很快便被鲜血盖过了眼白。
硕大的头颅坠地,前后不过几个喘息的时间。大量的鲜血如泉喷涌而出,溅落到众将身上,更溅落到他们心里。
原本愤怒的军帐,倏然安静下来。
老人抖了抖手,露出白皙细长的手指,和其上长长的指甲,以及指甲边沿淌过的一道血线。
“现在没有人来妨碍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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