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甚至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镇定。
关珩那边刚扬起的嘴角一下僵在脸上,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女人同样讽刺的声音,“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一天。”
四月二十八。
呵。
但关珩脸上仍是面不改色,垂眸微笑,指尖轻轻的划过面前的纸张似把玩般,“樊总要是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一定会感动的。”
她从未怀疑过良黎对樊天逸的真心,虽然这令人潸然泪下的感情戏码在她眼里看来分文不值。
“不劳你操心。”
………………
关珩重病的事在江城早已不是秘密,不过事情一旦有了转机,那些幸灾乐祸的声音也终于消停了下去。
尤其是当众人得知,是在其死对头樊天逸同意捐肾之后。
其中内情有没有利益牵扯旁人未知,不过那些未站队的商业对手也好,合作伙伴也罢,纷纷在同一时间站好了队,紧接着就是络绎不绝的慰问关心,和上门探访。
虽然多的是虚情假意,不过言晏都交给宋秘书去一一打理了。
她还需要忙着筹备婚礼的事。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聂南深几乎都已经替她考虑周全了,只是在关珩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下,再加上关珩要在婚礼后才做手术,她自然希望能尽早尽快不出任何差错。
花了两天时间处理好学校那边的事,请了假,顺便给了高董一份婚礼的请柬。
“啧啧,”高董在手里打量着那设计精美的请柬,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的打趣,“这下你可真是名正言顺的聂太太了,还用得着亲自来送请柬?”
笑话,学校堂堂的董事会夫人,以后他都得看她脸色行事的人。
“是啊,”言晏学着他玩笑的姿态,手里乖巧的捧着一杯果茶幽幽道,“那你就看在我这堂堂董事会夫人的面上,哪怕我这个学期的考勤没打满,你也会让我安全毕业的哦?”
说着还眨巴眨巴了眼,端得一个红颜祸水四字,高董被她这幅没脸没皮的模样气笑了,“行了,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她的毕业论文要说毕业根本不成问题,何愁他来开恩,“学校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三天就婚礼了,你这几天就安心准备当你的新娘子吧。”
言晏轻飘飘的哼了哼,正要起身,又突然指了指桌上的另外两份请柬不忘叮嘱他,“对了,还有方婉和楼明泽的,你别给忘了。”
原本她是想过来也亲自给方婉他们的,不过不巧两人都正好没在学校。
高董不耐烦的挥着手,“知道了知道了,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还婆妈了,”说着眼角有意无意的瞥向店外,“你再不走,我脑门都快被人盯穿了。”
言晏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正对着咖啡店外的马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慕尚,正在她看过去的同时,那倚在车门上的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英俊立体的五官牵出笑容,那矜贵儒雅的形象立即便引来了路人的侧目。
走出咖啡店,言晏来到他面前,仰着半个脑袋低声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聂南深已经替她拉开了车门,眉目温和半点没有高董说的不耐。
言晏顺势就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身侧属于男人的气息就覆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聂南深就已经松开了她,唇齿的气息留连在她的肌肤上,低低浅浅的问,“都说好了?”
“嗯,”她的手下意识的抵在他的胸膛,说不上是在抗拒还是害羞,声音软软的,“接下来去哪儿?”
聂南深看着她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再次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言晏愣了愣,但也没有多问,直到四十分钟后,车辆停到一处郊区外。
偌大而年代悠久的古老教堂,处处都透着庄严的肃穆感。
大概因为不是周末,来往祈祷的人很少,四周不断进出的都是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
整个教堂内响着整齐而浑厚的赞歌,聂南深牵着她走进去,脚底踩过并不光滑的石板阶梯,大门敞开,两侧排列整齐的长椅尽头,一座偌大的十字耶稣石像矗立其中。
地方是他定的,言晏也从未来过这里,但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他们即将举行婚礼的教堂。
她甚至不用再问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耳畔就响起了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我曾问过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是你。”那神像庄严而高大,胸怀普度却又平添几分凄凉,“成为聂太太,你或许是最适合的那个,但绝不是唯一的选择。”
原本就是众人祈祷的地方,很容易让人心境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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