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赞周猛拍大腿,蟒纹补子在灯笼下泛出油光:
“成!
东花园后宅还囤着三百个没差事的!
都是中都送来的苦哈哈,天天在蓄水池扑腾——
虽说没见过真江浪,好歹能浮起来!”
他忽然噗通跪倒,
“高大人,小人在这里为那些苦哈哈,给您磕头了,感谢您赏他们一口饭吃!”
巷口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天。
高宇顺望着韩赞周府邸影影绰绰的飞檐,想起方才路过的贡院——
明日就要开考,不知又有多少寒门士子,要给侯府的纨绔做垫脚石。
他转身时,甲胄上的铜铃惊飞了檐下寒鸦,惊不醒这醉生梦死的南都春夜。
韩赞周搓着手笑出满脸褶子,灯笼光映得翡翠扳指绿得发腥:
“这府邸确实富丽,却不是咱家建的,紫禁城如今只有奉祀殿还算周成。
他们不过给出这宅子,希望咱家闭嘴罢了,呵!”
高宇顺的拇指狠狠碾过腰牌上的“御赐”二字——
每年朝廷都留税银用于应天府维护皇宫。
却只有奉祀殿完好,好啊,真好啊,你们这些留守侯爵,真是办了一手好事啊!
这事若传回北京,怕得震碎紫禁城的金砖。
“你莫急着说谢,本总领可没有那么多载人的船,你自己想法!”
“船?”
韩赞周忽然拍着肚皮笑起来,
“高总领只管宽心!
漕运总督去年就囤了三百艘沙船在江都,说是防黄河淤塞,实则都装着私盐!”
他压低声音,肥硕的脸几乎贴上来,
“前日听说淮安钞关的税银少了三成,您说这船。。。是不是该让它们干点正经事了?”
五更的梆子声穿过乌衣巷,高宇顺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想起陛下在《皇明祖训》抄本上写的批注:
“朕非不欲惩贪,实恐寒了功臣之后的心。”
鎏金腰牌在晨曦中褪去冷意,他忽然握住韩赞周的老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三日后辰时,燕子矶码头。
若少了一艘船——”
他盯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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