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斗胆——
若要把草原收进来,就得换一副牙口。”
他忽然单膝点地,抱拳过顶,语速放慢,却字字带钩:
“第一牙:以河套为砧,以屯田为刃。
沿黄河建十座军镇,每镇三千新军,配六千屯户。
春播秋收之际,兵即民、民即兵;
鞑子若来,先碰到的不是哨骑,而是耕牛后的火枪阵。”
“第二牙:以商贾为饵,以互市为笼。
开马市三处,却不止易马——茶叶、生铁、烈酒、药材,样样限量。
鞑子要过冬,就得拿部众的牛羊、皮毛、人口来换。
换得多了,他们的刀口卷刃;
换得少了,冬天替咱们杀人。”
“第三牙:以子嗣为钉,以教化为锤。
凡互市所得幼童,十岁以内者,悉入‘归义学堂’,学汉字、习骑射,学成后编为‘飞鹰骑’,仍归本部,却为大明羽翼。
十年之后,草原上跑得最快的,是会说汉话的蒙古少年;
最锋利的刀,是握在咱们手里的‘自己人’。”
三条说完,议事厅里静得能听见灯芯爆花。
游击小队的十二人听得眼珠发直:
这哪是副总兵?
分明是把三十六计拆骨熬油,又掺了砒霜!
朱有建却笑了,笑得眼角弯起,像一把出鞘的刀终于贴上了鞘口。
“孙总兵,你这副牙口,朕喜欢。”
他转身,指尖在坤舆图上轻轻一划,从河套划到斡难河,再到捕鱼儿海,像割开一张熟牛皮。
“草原太大,一口吞不下,那就先咬三口。
第一口,咬在春天——
让他们的马瘦得跑不动。
第二口,咬在秋天——
让他们的羊肥得走不远。
第三口,咬在冬天——
让他们的帐篷里,先响起孩子的汉话,再响起母亲的摇篮曲。”
朱有建笑道:
“走,带你们去看看棱堡,或许能有点想法。”
巨大的棱堡如今成了个“兵器博物馆”,里头摆着火炮、连珠铳、轨车的模型,专门用来模拟测试。
曹化淳领着众人往里走,朱有建却在门口停了脚——
爬楼梯太费劲儿,他心里嘀咕:
等鲁总监把机械升降机造出来再说。
反正原理早讲过了,剩下的就看工匠们的本事。
跟着王德化安排的讲解卫兵,一行人登上棱堡第三层。
防御窗口前,卫兵指着火炮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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