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忠明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倒不是立刻表现出愤怒或敌意,而是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陌生与困惑。
大魏与扶桑断交禁商百年,扶桑之于北方边地,早已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远不如西域诸国或草原部落来得熟悉。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记忆深处搜索这个词,不太确定地问道:“……高丽东边海上的那个……邪马台?”
“正是。”西园寺公旺肯定地点头。
耿忠明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神色,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诧异和不解。
他上下重新打量着眼前这几个矮小的男子,仿佛在看什么天外来客。“离得那么老远……你们这帮……找我能作甚?”
他差点把“小矮子”说出口,硬生生憋了回去,但语气里的匪夷所思表露无遗。
他心里嘀咕:‘离得那么远,隔着一片大海,这帮小矮子跑燕州来干什么?
还找到我头上?完全不知道是敌是友,想干什么啊……’
这种完全超乎他情报网络和认知范围的势力。
庙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寒风呜咽和烛火噼啪声。
但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带着几分江湖人的干脆:“罢了,管你们从哪来。
说吧,费这么大劲找到我,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西园寺公旺神色一振,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
他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密函,郑重地推至耿忠明面前。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薄薄的信封重若千钧。
“我们希望,能通过耿先生的力量,获取一些燕山军制式装备的实物样品,以及……相关的构造图纸。”
西园寺公旺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特别是那种……架设在四轮马车之上,机动性极强的重型床弩。
这封密函里,是我们所需物品的详细名录。”
耿忠明面无表情,伸出仅存的左手,动作看似随意地将那封密函拿起,指尖却能感受到信封内纸张的质地和厚度。
他并没有立刻拆开查看,而是不动声色地将其揣入怀中,仿佛只是收下一张普通的货单。
然后,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色泽浑浊的茶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借此间隙快速思考。
放下茶杯时,他脸上已然换上了一副极其为难、甚至有些夸张的表情:
“两位…你们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他咂咂嘴,摇着头,“你们要的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燕山军里看守得比命根子还紧的机密?
特别是那种车载床弩,搞这些东西,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打点上下,打通关节,这代价…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西园寺公旺立刻点头,表示理解:“这是自然。
风险与收益对等,这个道理我们明白。
需要多少打点,耿先生但说无妨。”
耿忠明眼中精光一闪,心中迅速盘算,随即张开五指,狮子大开口道:“五千两黄金!”
他特意加重语气强调,“记住,是黄金!
不要燕山军的燕山票,也不要各大钱庄票号的银票,就要实打实的、成色十足的金条!一口价,绝不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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