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瑛脸上的笑意又浓重了几分,他的声音也变得很轻。
“陛下,”
他的眼睛亮的吓人,“你不会认为我只是开个玩笑,而不打算真正动手吧。
我眼下已经很想就这么把刀子扎进去,而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坏的主意。”
他一边说,一边还真的动手了。
对于老皇帝来说,这件事最微妙的地方在于今天是他的寿辰,这意味着宫中的一切都打点装饰好了,包括侍卫的匕首。
御前侍卫的匕首也是新定做的一批,刀鞍是银制的,新开刃的刀寒光闪闪,吹毛断发,连陛下的余光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只能极力向后伸着脖子,然而仍旧被季瑛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季瑛慢悠悠地,充满复仇意味地品味着整个过程,他显得格外愉快。
尤其是在这间宫殿之中,在一群哭丧着脸对眼前情况手足无措的大臣面前,他的瞳孔因为愉悦而微微战栗,血色一点点被深不见底的幽暗吞没。
陛下此时连挣扎都不太敢,而季瑛则忽然停住了刀。
“看来您也不是那么想死。”
他说。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
没有人想猝不及防地被人抹脖子杀死,尤其是当你是一国之君,而今天又刚好是你的寿宴现场。
侍卫已经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赶来,但他们根本就不敢背负靠近季瑛的责任。
季瑛的眼睛在殿内灯火通明的环境中不知为何变得愈发漆黑,就像是蛇的瞳孔。
“你疯了,”
老皇帝感受着颈侧的刺痛,咬牙道。
季瑛并没有反驳,皇帝看见他又握紧了刀,若有所思地说:“或许吧。”
这句话听起来极为不妙,似乎下一秒钟刀刃就会又快又准地结果他的性命。
陛下那双浑浊的眼睛开始飞快地闪烁起来,他忍耐着极度的不安全感,颤着声音喊道:
“季瑛,你把刀放下。
朕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朕让你的家人离开,我现在就叫一辆马车,让人去宫中把他们带走,并且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逃脱。
朕当着你的面下旨,绝无半句虚言。
还有你,若你现在收手,朕下旨免你的罪,你……”
季瑛慢慢地笑了。
“我的家人?”
他说,“陛下,您忘了,我现在姓季。”
要调查季瑛的身世,实在简单得要命。
以楚怀存的亲身实践为例,季瑛的父亲是宫中一个姓季的花匠,因此常年在宫中侍奉。
季瑛也就是打杂时被陛下注意到,随后逐渐提拔的。
至于他仿佛天生就有一副手段,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你到底想要如何?”
这句话终于让衰老的皇帝稍稍冷静了下来,他得以观察目前的形势。
季瑛听到他提起家人,虽然刀尖仍旧死死地抵住他的脖子,但态度似乎有所改变。
假如季瑛真的想要干脆利落地杀死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
虽然他的脖颈传来一阵刺痛,但他终究因为什么原因没下死手。
季瑛在他手下待了这么多年还没疯,只是愈发长成了一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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