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问了句:“她走的时候,难受么?”
本是长久的沉默,他蓦然一出声洵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小几上像是睡着,手中握着寒梅,脸上……”
洵青没说下去,云涯去看她,洵青苦笑还是说完了。
“泪流满面,想来,是舍不得走。”
云涯要动的身子又静止片刻,舔舔唇,沙哑道:“谢谢姑娘。”
洵青摇头。
云涯不再问,带着箱子走了。
洵青看着他的背影在大雪中踽踽而行,说不出内心的难受。
送走云涯,洵青蓦然想到,她也该走了。
此念一起,她竟然觉着十分惘然。
天地之大,自此,孑然一身,无处为家。
踏云楼。
看完信,数完东西,已是夜深。
洗漱罢,将大箱子放在床头。试了试那身月白的春衣,刚刚合身,连纹理都绣的不显山不露水,挺好看。云涯小心将衣服脱下来,叠好包上,放在箱子里。又将紫檀匣子抱出来,独自坐在床上,慢慢打开,一身正红绣金绕银。
左边衣领上有凤,右边衣领上空空一片,那里本该有一只凰,大夏常见的嫁衣模样,云涯的手落在空空的右处,指尖颤抖。
忍了一日的泪,就这么突兀的落了下来。
他扶着匣子盖,低下头去,肩头抖着,泪流着。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以前还有一只手执意要去摸他的脸。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是春日。
洵青初五就离开了安阳王府,踏云楼隐隐有些消息,却并不能时时知晓人在哪。
云涯自那日出去后,回来又养了一段时日。
身子彻底差不离后,开始处理踏云楼中的事物。
堆积的事物,十日就理顺了,张竹不走了,在京城置办了宅子,和南夜阑的婚事定在夏末,时不时回踏云楼看一眼。
期间宁植来找过一次云涯,水千隐隐听得争吵声,宁植走的时候倒是一脸平静,只是云涯气的回屋躺了一下午,众人都不敢过去。
第十一日。
云涯问水千:“之前让你找的孩子找的怎么样了?”
水千:“有几个根骨好的,都在外楼。”
云涯:“我去普渡寺一趟,后日回,回来了要见他们。”
水千应是。
再去普渡寺,云涯心情说不上好说不上差。
夏暖的长明灯本是生灯,现在已经移换了位置。
云涯找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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