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史将她约出来用餐并不是为了推进夫妻感情,老实说在昨晚酒精量摄取过多的前提下他们都不愿提及那些不怎么美好的往事。
现在正是头脑清醒的时候,雅史大手笔地包下整个和食餐厅,手边一杯飘着麦香的大麦茶,准备进行一场深刻的谈话。
“把茶换了。”他淡淡吩咐一句,让熏理面前的大麦茶换成白开水。
“还真是谢谢了= =”熏理扶额,她现在更想来瓶冰啤。
二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鉴于熏理对汤豆腐没什么热情,没怎么动雅史给她点的食物。她规规矩矩坐在桌的另一边听雅史讲这几年她错过的事。
有关金井,他三言两语将那女人概括过去。熏理只知道赤司七海对她失去了信任,她现在被派遣到国外,并没有说明何时会回来——也就是说「无期徒刑」。
熏理觉得自己有些像俗套电视剧里的邪恶女配,有总裁先生帮她撑腰天不怕地不怕。但想想金井与赤司七海联合对付她的那一幕幕,熏理瞬间心理平衡了。
“现在我们该谈谈小征的问题。”她十指相插搁在胸前,“小征怎么会去洛山念高中?据我了解那是京都的学校。”
熏调查过那所学校的资料。赤司是校董之一,但他并不是从那所高校毕业的,也没必要就远将征十郎送到京都的分宅。
“是他自己的要求。”雅史的表情有些无奈,仿佛每次有关征十郎的错误决定都是由他一手导致的。
“他……”薰理将溜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她没法违背良心问征十郎过得怎么样。
“他很好,比以前状态都要好,你不必担心。”雅史的坦诚只加深了她的疑虑。
「骗人!我可完全不觉得他的状态很好!」
熏理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双漂亮的异色瞳,曾经笑容温柔得像小天使一样的征十郎如今罩着冷漠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这事实让她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她能隐约猜到征十郎的心思——从听说母亲离世的不可置信到绝望像癌细胞一样疯狂扩散,最终在不得不面对真相时才发现心已经麻木了,仿佛被遗弃在荒漠里一样凄凉。
背叛与离弃——倘若征十郎永远也不会原谅她,熏理也不觉得奇怪。
雅史也许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才敷衍过去,因为她捕捉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异样。毕竟他是间接将征十郎带上中二之路的罪魁祸首。
那么她呢?
这其中也有她的责任——确切地说,就是她抽身离开的代价。
“你大可不必担心他。目前最需要考虑的是怎样恢复赤司夫人的身份。”
熏理撇撇嘴,仿佛在说不可能。身后和眼前的事都不及她心中在意的人来得重要。更何况身份和头衔?那只是可有可无的称谓。
“Boss——”从刚才起就站在门口把风的秘书宝井走上前,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点头示意他去开门。
“有客人?”熏理平复了心情,挑眉道。
“他说要来见见你。”
赤司健一郎的出现在她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与几年前那位健谈的先生相比,健一郎确实苍老了许多。不然熏理也不会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身份。
他拄着拐杖,拒绝了别人的搀扶。宝井搬来第三张椅子,毕恭毕敬地请他入座。
“您好。”熏理面带笑容。她对他的好感并不会因为赤司七海而减少,她能够理解保持中立的人要面对的艰难立场。
“果然是你。”健一郎的精神状态恢复得很好,脸色也红润许多。“虽然当时状态很糟糕,但直觉告诉我那个陪我去医院的女子是你。”
“您的直觉很准。”
健一郎与她交换了下三年间的一些经历与心得,气氛总体融洽和谐。熏理边和他绕圈圈讲些不足轻重的话题,边在心里默默猜测他此行的目的——至少绝不是来用餐的。
“事实上,我与七海很快就将启辰去瑞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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