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抬起眼,看向崔民。
“陛下口谕。”
林默的声音,比这天牢更冷。
“第一个写下那个名字的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活。”
崔民的身体,剧烈地一震。
他看着地上的白纸黑笔,像是看到了通往地狱的请柬,又像是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唯一绳索。
“你……你们知道了?”他的声音在发抖。
林默不说话。
“是王家说的?还是谢家?卢植那个老东西?”崔民的眼神,变得疯狂而多疑。
林默依旧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具压迫感。
它让崔民的所有猜测,都变成了射向自己的利箭。
他说了吗?
他们都说了吗?
是不是只有我还被蒙在鼓里?
我是不是最后一个傻子?
“陛下……陛下怎么会知道盟约的事?”崔民喃喃自语,彻底陷入了混乱。
林默转身,朝牢门走去。
“我只来一次。”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天亮之前,笔和纸,都在这里。”
铁门,缓缓关上。
光明,被一点点吞噬。
牢房重归黑暗,只剩下崔民粗重的喘息,和那张在阴影中,仿佛会发光的白纸。
……
太和殿。
天,蒙蒙亮。
百官已经站在殿外等候,黑压压的一片。
气氛,却与昨日截然不同。
没有了惶恐,没有了交头接耳。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期待与凝重的表情。
他们站在这里,不是等待审判。
而是等待,一场划分胜利果实的盛宴。
王翦,站在文官队列的最前方,身旁是他的侄子王腾。他神色倨傲,仿佛已经提前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来了。”不知谁低语了一句。
众人看去。
李彻身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头戴十二旒的冕冠,一步步,独自走上丹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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