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泛起波澜的,自然是县学教谕,赵明远赵大人府上。
书房内,油灯初上。
赵明远听着女儿略显激动却又尽量克制的叙述,
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父亲,女儿绝非妄言。”
赵文萱俏脸因急切而微红。
“那苏小九虽言辞谦卑,
总是推说‘听少爷所言’,
但其对《诗经》、《尚书》的理解,
尤其是关于历法古碑的推测,
绝非寻常书童能道!
甚至……甚至远超许多县学廪生!”
赵明远沉吟不语。
诗会那首《咏菊》带来的震撼还未平复,
女儿今日带回来的消息更是惊人。
他白日里其实已暗中派人去打探过那书童的底细。
回报很快:苏小九,今年十六,
乃西街军户苏家旁支子弟,
父母早亡,与十岁的妹妹跟着爷爷过活。
爷爷去后,家徒四壁,
据说是为了给爷爷办后事和治病欠下债务,
被本家叔伯做主,自愿卖身到张府为奴。
“自愿卖身?”
赵明远当时就冷笑一声。
他宦海沉浮多年,虽只是个教谕,
对这地方豪族与破落户之间的腌臜勾当岂能不知?
所谓“自愿”,怕是“被自愿”吧?
那苏有才、苏有德兄弟是出了名的钻营势利,
做出这等卖侄求财之事,毫不稀奇。
如今再结合女儿带回来的信息,
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他心中逐渐清晰成形。
他看向女儿,缓缓道:
“萱儿,依你之见,那张诚县试在即,
以其平日表现,能否高中?”
赵文萱冰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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