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主治医生还是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他想他看到了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
难怪面对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希望的病人,boss也要不惜代价倾尽全力。
这大概是几个月来,姚映夏最开心的一天,她迟迟不想离开医院,直到肖安提醒说:“再不走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姚映夏是傍晚七点的航班,五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些堵了,剩下的时间也并不充裕,肖安干脆送她去了地铁站。
原以为等自己上车,肖安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会跟着进入同一节车厢。
晚高峰时段,地铁上被挤得没有一丝空隙,肖安护着她艰难的走到一处还算宽裕的角落里,用自己的身体支起了一堵人墙。
于是周遭的人山人海似乎全都消失了,在隧道中呼鸣而过的噪音都变得动听。姚映夏微微仰头,看到了肖安温润的眼睛。
他很想念她,深深爱着她。
那双眼睛是这样告诉她的。
先是手指不受控制的纠缠在了一起。
肖安的手掌宽大,带着一层薄茧,跟她柔软的触感全然不同,于是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稍稍用力,就会捏疼她。
可这样虚虚握住,总有种不真实感,姚映夏干脆将手指一根一根埋入他的指缝里,两个人十指相扣,才显得密不可分。
一片嘈杂之中,肖安却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在某个站点,车子重新启动时带来了巨大的惯性,姚映夏无从借力,一个不小心撞进了他的怀中。
肖安似乎是笑了一下,宽大的肩膀微微颤动,伸出手臂将姚映夏抱住,再也没有松开。
两个人都在无声祈祷,希望目的地慢些到来。
于是没有人发现,一个不起眼的瘦弱男人一路尾随他们上了地铁,只是没能穿过人潮,挤到他们身边。
从下了地铁开始,两个人自觉保持了安全距离,肖安一直将她送到了安检入口,又神色如常的道别。
之后的每一个周末,姚映夏都会飞回来看望许念。
妈妈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好,手指动弹的频率越来越高,偶尔连睫毛都会忽闪一下,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她过分欣喜,只想日日夜夜陪在妈妈身边,生怕错过许念清醒的瞬间。
可再怎么不想离开,分别的时间也雷打不动的到来,幸好肖安每次都会陪她去乘地铁。
拥挤的人群成为了最好的保护色,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肖安不再是她的“哥哥”,自己不再是沈星川的“附属品”,两个人可以短暂的不去想现实中的一切磨难,也不去思考那似乎还很遥远的将来,只享受当下的欢愉。
这样平静而又充满希望的日子,令姚映夏有些忽略了身边发生的异常,比如沈星川已经很久没有来打搅她了。
自从上次两个人不欢而散,沈星川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条短信,此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甚至没有来医院堵她。
沈星川消失的太过彻底,姚映夏就像是一条被大网长时间困住的鱼,刚开始重获自由,她还喜不自胜,时间一长,又难免惴惴不安,似乎不肯相信他会这样好心,放她自由。
在不安到达顶点的时刻,姚映夏联系了聂远:“他最近不在A市吗?”
如果只是出差,倒也情有可原,这是姚映夏预期的几种结果里,最希望得到的一个。
幸好聂远的回复基本如她所料:“沈先生最近在忙一个跨国项目,一个月前去了欧洲,归期未定。”
难怪没时间理她。
姚映夏终于松一口气。
想着他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心,两个人冷战的时间也有些长了,姚映夏在四月底的一天傍晚,主动发了条信息给他:“什么时候回A市?”
放在从前,沈星川看到后一定会尽快给她回信,可这次姚映夏足足等了三天,都没有收到只言片语。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本就脆弱,绝大多数时候都只能靠他一个人倾力维护,可当沈星川收回了拼命迈向她的脚步,他们顷刻间就变成了广袤宇宙里两颗恒星,相隔万里,难觅踪迹。
这种慢刀割肉似的未知恐惧在她心底慢慢聚集萦绕,等积累到一定程度,远比直面沈星川的暴怒还要令人胆寒。
他究竟是在生气,还是已经腻了自己,亦或真的只是忙的不可开交?
姚映夏开始变得终日难安,她最担心的,其实是被沈星川发现了她跟肖安的事。
可最近联系哥哥的时候,他一切如常,肖安的母亲仍然在川河医院接受治疗。
如若已经被沈星川发现,他断然不会这样好心,怕还要将她和肖安抽筋剥骨,碎尸万段。
姚映夏在忐忑之中,迎来了五一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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