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珠点头,与四爷说了两句家常,便跟四爷聊起了这个贾雨村。
“据半可靠消息,这个贾雨村是个人物。旧年穷困潦倒,只得寄居苏州城内的葫芦庙里。是住在隔壁的甄士隐惜其才华,仗义资助,这才让贾雨村有了上京赴考的盘缠……
贾雨村是个会考试的,于诗词之上也极有天赋。可惜恃才傲物,不但是个贪财的,还是个喜欢大刑审讯的酷吏。听说他的那位继室叫娇杏,曾经还是甄家封娘子身边的丫头。我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一回,是真是假还得请您为我解惑了。”
将贾雨村与甄士隐一家三口的过往都说了一遍后,乌林珠又在四爷探寻的视线下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那个门子的事也吐了出来。
乌林珠不知道贾雨村是怎么走的甄家门路,竟然在没给黛玉做先生的前提下,仍然成了金陵知府。也不知道变数这么多的当下,贾雨村有没有像原著那般稀里糊涂的审了薛蟠的案子。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贾雨村真像原著那般判了薛蟠的案子,而那门人也当真认出香菱还视若无睹任由拐子买卖,那都不可原谅。
思及此,乌林珠又说道:“若那门子早早就认出了‘真可怜’却隐而不发,冯渊的死也有他七分责任。”
如果门子在认出香菱的第一时间便带人将其缉拿归案,并且送香菱还乡。那冯渊就不会有机会买下香菱,之后也不会命丧黄泉。
旁人发现了这件事可以凭着良心行事,但门子职责所在,他有义务和责任依律行事。可以说乌林珠说那门子有七分责任,都是说少了的。
对了,乌林珠不光让人去金陵寻那门子,还让人去大如州寻封氏了。
四爷神色莫测的看向乌林珠:“…这些事情,也是在你那学堂听说的?”
乌林珠颔首,“不然嘞?”
除了这个理由,她还能说什么呢?
四爷揉了揉太阳穴,终于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那里,可曾说过大清国祚,可有提过朕?”
终于问出来了。
乌林珠先微微睁大双眼,与四爷对视后,又垂下眼眸,然后再抬头看一眼四爷,再低头将视线落在面前的炸货上。
“这话让您问的,炸货都不香了。”
一瞧乌林珠这副样子,瞎子都知道她藏了不少秘密。但知她甚深的四爷也瞧出乌林珠想要卖关子,待价而沽的缺损心思了。
最重要的是乌林珠这人太混了,为人处事没啥信誉可讲,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四爷到是愿意跟她做生意,却又担心这混蛋最后会糊弄他。
思来想去,四爷摇了摇头,只道了一句:“朕看你是吃饱了。”
“罢了,被你磨得也没什么心思了。走吧,陪朕去御花园转转,也顺便给你消消食。”将奏折往前一推,四爷便起身下炕,带着人往外走。
乌林珠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何况翻修过的雍王府还是镶了钻的。于是又在启祥宫蹭了顿晚膳,乌林珠便在宫门下钥前出宫了。
公主规制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雍王府,乌林珠换下那身贵气十足的宫装,又摘了夏天新做的首饰,最后一身家常小袄薄裙的坐在水榭里晾头发。
乌林珠的头发又厚又长,洗过后需要好久才能干透。这会儿披散着头发坐在水榭里见香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家常和慵懒。
前一日只顾着薛家和梨香院了,早上睡下前才猛的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半点不知客气为何物的让人去薛家接了香菱来雍王府,原本是想睡醒了在见她。不想睡得正香呢,就被四爷派人叫进宫了。
及至日落西山,才有时间见一回小可怜。
虽然吃了许多苦,但不论是拐子还是薛家都因各自的目的没太磋磨香菱。
那拐子养了香菱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卖个好价钱。自是不会让她做什么粗活,再将手指磨粗了,身子干得膀大腰圆。而薛家嘛,因香菱生的模样好,又是薛家付出了大代价才‘买’回来的。于是直接被默认成了薛蟠房里人。虽迁怒香菱,却也不会苛待她。
只是小小年纪,便遭逢变故,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到也将香菱养得有些唯唯诺诺,犹如惊弓之鸟。
冷不丁的被人叫到雍王府,更是将香菱吓得惶恐难安。
被人领到水榭,又见有人对着美人榻上的少女行礼唤主子,香菱心知定是那位清澜公主,于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敢抬头,更不敢发出声音。
乌林珠受现代教育对人贩子零容忍,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虽会帮香菱母女相认,却也不是受不起她这一跪。
于是乌林珠见状没第一时间唤香菱起来,而是拿起一旁的手把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自己。
确定今天的自己仍旧披了一张人皮,看起来也像个人后,这才放下镜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声‘起来’,一边示意丫头扶一把抖得跟筛糠的香菱。
“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身上那份我见犹怜和娇憨的气质。
香菱知道乌林珠说的是自己,却也不敢言语,只站在那里任由乌林珠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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