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抿出一丝笑,望着远处那一堵墙,带着自毁的快感,奋力策马,朝前奔去。
四处的景物变成了一片片迷蒙的幻影,她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耳畔刮起了呼啸的风声。
苏梨的心脏砰砰直跳,她仿佛有了决断,她兴许能够骑马越过高墙,兴许能够冲出这个院子。
苏梨咬住下唇,她想赌一把。
若是冲不出去,即便折断脖子,摔在雪地里也没事。
她有点疯魔了,她只是太想挣脱身后的绳索,她只是太想离开这里了。
“苏梨!回来!”
“苏梨!!你停下!!”
呼呼刮起的狂风中,苏梨隐约听到崔珏撕心裂肺的呼喊,她能觉察出男人令人心惊的怒意,但她仍是不肯消停,执意装聋作哑。
苏梨紧紧闭着眼,下一刻,她再度扬起马鞭,重重击下!
“驾——!”苏梨没有留有余地,她目光坚毅,扬缰疾驰,朝那一面墙冲刺而去!
就在白马要仰身跳跃的瞬间,一只结实健硕的臂膀猛然环上她的腰肢。
崔珏骑着赤霞狂奔而来,缩短两匹马驹之间奔驰的速度。
男人沉t?着脸,不顾危险地倾身,抬臂不容置喙地揽过苏梨,将她死死抓回了怀中。
苏梨敌不过崔珏的强硬臂力,她整个人凌空翻起,重新落回了马背上。
她被崔珏重重拥入怀中。
蓬勃的暖意驱散了冬日的严寒,浓烈的兰草香气涌来,将她整个人吞噬,将她裹缠进温暖的异香之中。
远处,白马受此惊吓,一时没能止住冲势,尥蹶子滑倒在地。
健马摔在高墙前方,发出惨烈高亢的嘶鸣,震耳发聩。
好在雪地厚重,又有马奴来控场,所幸健马并未折断蹄子,无非是马脖子擦出了几道血气淋漓的伤口,要将养一段时日。
苏梨缩在崔珏的怀中,劫后余生的她止不住双肩颤抖,但她并没有后悔,只是隐隐觉得有点可惜。
崔珏单手持缰,紧紧搂住她,宽大温暖的手掌覆在苏梨的后脑勺,将她死死按进怀里。
苏梨听到崔珏蓬勃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日里运筹帷幄、沉稳淡定的崔珏,还能有这般心绪不稳的时刻。
“苏梨,你想死是不是?!”
崔珏修长的指骨骤然收紧,抓在苏梨纤细的后颈,克制着想将她碎尸万段的冲动。
男人的声线压抑火气,寒彻的眼眸里酝酿着风雨,俱是令人发冷的雷霆震怒。
他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动火,可苏梨总能轻而易举令他丧失神志,方寸大乱。
苏梨止住颤抖,她小声说:“我只是想跑跑马……”
她怕崔珏气急会迁怒于仆从,故意用这样不咸不淡的口吻,弱化此事。
苏梨心知肚明,她不能说出真实想法,她无法逃离世家,只因崔珏决不会放她离开。
若她说了,崔珏只会将她看管得更为严苛。
崔珏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他仿佛失而复得,用力抱紧苏梨,感受她的体温与心跳,指肚一遍遍在她的颈上经脉、腕骨流连。
男人骑马路过那一群仆妇的时候,冷脸扫向那群求饶不止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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