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问案的三司官员聚在刑部一间值房里小声议论,他们也意识到可能有些严重,只是还下不了决心。
因为,那些关系,有的是不能不做出回应的那种,有些则是已经收了钱财。
对案犯的处理,自然是凌迟,这没什么好商议的,不过对于锦衣卫千户张国维,还有一位兵部尚书,是真的很难议处。
“不行就罚张国维杖刑,杖五十徒二年,毕竟是锦衣卫的人。
至于翁老大人,嘶。罚俸一,不两年吧。”
终于,有人提出自以为已经很重的处罚。
毕竟,这说起来是失职,当时大家都以为无辜受害人是杀人劫财的奸夫淫妇。
一方是死了的平民百姓,而另一方是当朝二品大员,罚俸,已经很丢人了好不好。
而且经此事后,翁大立可以说仕途尽毁,虽然他本身已经没有进步空间,但在民间声望肯定是没了,士林中也少不了指摘。
事件曝光不过一日,据说京城里就有茶楼说书先生以这个故事进行改编成话本,大肆宣传。
“会不会太轻了?”
刑部和魏时亮熟悉的人想到昨晚连魏侍郎面都没见到,还有自家尚书大人的义愤填膺,迟疑着说道。
“已经很重了,再重,朝廷也有失体面。
特别是现在魏首辅刚刚晋升,想来也不希望外面传出有损朝廷声誉的事儿来。”
“我觉得判张国维徒刑,翁尚书罚俸,也差不多到位了。”
“可是,曾尚书那里。”
“把我们商量的结果报上去,看曾大人怎么说,把我们的顾虑也说一说,他会理解的。”
“嗯,我看可行。”
于是,三司官员在一番商量后,做出了自以为正确的判罚。
朱国臣等案犯凌迟,张国维杖五十徒两年,翁大立罚俸两年的结果,就送到曾省吾的案前。
曾省吾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处置失职官员,翁大立和他不熟,就算熟也绝对不会达到可以徇私枉法的程度。
不过,三人的意见,特别是担心影响朝廷声誉的想法,却听进了张四维的耳中。
魏广德有意借此事大动干戈,让六部清查积年旧案,其实就是想借题发挥把事儿做大,方便他安排自己人担任朝中重要官职。
曾省吾看出来了,但并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其实很反对这种上位后就清除异己的做法,他觉得只要担任了职位,只要不犯错或者表现出不称职,就不该轻易调换。
只不过人微言轻,他虽然是刑部尚书,但不说刑部在朝堂上话语权本就偏弱,他的身份也很尴尬。
张居正在时,他倒是很受信任。
可现在张居正不在了,他很难得到魏广德的信任,或者说放手重用。
他,终究融不入赣党圈子。
此时他考虑的不是处罚轻重的问题,而是魏广德想往大了搞,想直接罢免翁大立的方式,开启这次的朝廷官员更。
他,似乎,不该如此。
于是,曾省吾压抑住很愤怒的情绪,重新把卷宗最后的处置意见又看了一遍,终于还是点头。
如果魏广德坚持,那就让他来吧,刑部不出这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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