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一旬……”郑椭赶紧打岔。
于氏回过头,郑椭立刻闭嘴“反正今个儿你无论如何得凑过去,让你那兄弟想法子给赏个差事。”
“荒唐!”郑椭既然跟着来了,自然也有想法。奈何读书人都要脸面,于氏把话讲的如此直白,他如何受得了。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于氏强压住怒气,瞪了一眼默不吭声的贺氏,带着丫头走了出去。今时不同往日,真定郑家可不是平阳郑家。
果然,郑椭并没有撇下于氏独自离开,而是等在租来的驴车旁边。
于氏皱皱眉头“为何是驴车?”
“左右几步路,何必费那些钱。”郑椭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以往……”
“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于氏转身在丫头搀扶下,往回走。
郑椭犹豫片刻,对一旁的书童挥挥手。书童立刻招呼车夫,回去换车。
“这位相公,俺们的车借出来就要算银子的。”车夫自然没有反对,不过提醒一声。
郑椭一听,顿时感觉吃了亏“俺都没有坐……”
“那也算,这就是京师的规矩。”车夫抢白一句。
郑椭犹豫片刻,对亲书童道“你再去给娘子租一辆骡车,俺先过去。”
书童早就习惯了,应了一声,转身就走。郑椭直接上了驴车“芝麻巷,东头第二户。”
“呦。”车夫跳上车座,扬鞭催动驴车“您这是去小阁老家?”
“小哥难不成熟?”郑椭不答反问。
“那倒不是。”车夫直接道“去他家的都有车,用不到俺们。”
郑椭一听,顿时没了谈下去的意思。
奈何车夫瞅不见,继续道“相公是刚入京师?”
“何以见得?”郑椭随口一问。
“若是早来了,也就用不到俺了。”车夫打趣道“京师都传遍了,小阁老对亲戚最好。上半年他家有个山西来的远支来投奔,如今半年多,就成了报斋的东主了……对,就叫道报斋。赚的银子老多了。”
郑椭一愣,远支,嫡亲不需理会,可山西来投奔的也就郑坤几个。除了郑权,郑柄,郑垒三人死了,郑坤去了江南,似乎就剩下了郑墨,墨哥做买卖了“报斋?”
“呶。”车夫指指远处蹦蹦跳跳,背着一个挎包叫卖的稚童“那就是在卖报纸,老赚银子了。出去还体面,好多相公们都在里边做事。”
郑椭颇感兴趣“体面?”
“自然。”车夫肯定道“外边的人瞅见了,都要叫一声先生。俺就认识这么一位,姓夏。原本有家有业,可去年遭了三不牙行的灾,败了家。以前他家自有马车,后来败家之后,都卖了。年中没法子就去了报斋,登时不一样了,包了俺两个月驴车。上个月就瞧不上了,换了马车。前几日,人家自个就开了一家报斋,叫逸闻斋,买卖红火的很。”
驴车很快到了芝麻巷第二户,郑椭立刻下了车,与车夫约定了地点,进了郑家门。
虽然道听途说多半失真,可是郑椭也晓得空虚来风未必无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要在郑直面前露露脸。奈何,直到洗三宴结束,郑直都没有出现。
“你这老货……”郑直不满的伸手抽打几下,制住身前背对他不安分的妇人。
他中午原本打算与来庆贺的男宾一起吃饭。奈何今个儿不是休沐,女宾来的不少,男宾大部分都不是正主。郑直若出面,一来他如今眉毛还没长出来,二来人家吃的也不自在。索性只邀请了谢国表,张荣还有听到消息溜班,连早朝都不参加就跑过来的程敬一起吃酒。待曲终人散,郑直决定去瞅瞅二嫚儿,于是偷偷避开众人,往西院走去。不曾想路过北园时,瞅见里边有一衣着朴素的陌生丰腴妇人。这种时候,主子们都在后院听戏,想必是院里的婆子偷懒。这咋行,郑十七立刻改了主意,摸过去要教训一二。
“你不怕我喊?”妇人无奈,徒劳的威胁一句。
“你喊吧。”郑直猖狂的笑道“引来了谁,俺就骑谁,俺擅长驾驭双马。”
“你究竟是谁?”妇人听对方口气如此狂妄,立刻追问。
“你男人。”郑直撩起了女人的后裙摆蒙住了她的头。
寒风凛凛,无数梅花飘落。
于氏迷迷糊糊,睁开眼。茫然的瞅了瞅四周,这才记起她在哪。看看天色,赶紧想要爬起来,却感到浑身酸痛,四肢无力。咒骂一句,心虚的再次瞅瞅四周,咬牙扶着一旁的梅花树站了起来。简单整理身上衣衫,确定没有不妥后,这才一瘸一拐的往院外走。
刚出院子,就瞅见一位在藁城认识的婆子从对面院子走了出来。瞅着这婆子身上数不清的梅花花瓣,不免好奇。只是不等她开口,婆子已经踱步而来“娘子咋在这?腿咋了?你家的鱼儿还在老太太的院里等着呢。”
“我胸闷,听人家讲这院子里有梅花,就去瞅了瞅。不想崴到了脚,栽了跟头。瞅瞅,累的这身衣裙也遭了殃。”于氏说着指指身上的淡淡土渍,再次看看天色“老太太那里撤了?”
“撤了。”婆子似乎才发现身上的梅花花瓣,一边拍打,一边低声道“过去时,可不要多问。”看于氏不懂,只好讲明“两位国舅家被乱民砸了!”
于氏吓了一跳“我的乖乖,多谢多谢。”
两位国舅可是皇后的亲兄弟,这是多大的胆子啊。也不敢再琢磨旁的,只想着赶紧回去,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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