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室落入全景湖水后将内部的冷却液排出,四面绽开如莲花开放。璇华飞天居中抬头,盈光从她的身边发出,她第一次把自己展现在了大众的面前,小势力的使者们顿时屏住了呼吸。
她抬起了她洁白无瑕的手,于是东瓯宿、咸池宿和玉井宿依次发光。她挺直了纤长如细葱般的手指,于是土公宿、亢处宿、外屏宿同时显像。
反熵核的使者是大均瞻天,他早早地来到大议论的会场,他不在乎人类的命运,而为的就是这一刻,为了见到这二十八璇座隐而不谈的新突破。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璇华飞天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举一动。在璇华飞天的目光扫过他时,他几乎想要流出眼泪。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甚至是母爱一般忍不住的呵护和喜悦。
“这才是我想要变成的未来。”
然而璇华飞天只扫过他一眼,便转移了视线。浩浩荡荡的引导机器如海浪般向着两侧推去,形成了两道高墙。
使者们朝着前方遥遥望去。走在最前面的八艘飞船像是幽影一样重叠在同一个方位,彼此隧穿穿插,在变幻莫测的光线中形成了犹如银心一般凝实不动的中心。
第一位重要的客人已经到了。
他们从远方的高空,顺着反曲线降下,轻巧地落在了倒映着银河系的水面之上。从飞船中走出的是一批像极了地球人的人。那是银心的人象们,是银心最重要的组成之一。
人象把自己的模样藏在了二十一世纪航天时代的地球人种之后。然而有学问的使者们却知道他们只是一层膜,一层可以覆盖在任何东西上的皮肤,一层可以自己思考但经常放弃思考的皮肤,是属于脆弱的寄生型人种。
然而因为历史上的原因,人象们取得了远远超过他们的脆弱所应有的权力。
璇华飞天的注意力有四分之一放在了人象上。
人象们来得多,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话事人。他们手牵着手,彼此的思考在皮肤的触碰与神经的连接中彼此流通。
他们同时说道:
“一百年前,二十八璇座独力克敌,我们银心动乱,没能赶上。今日总算能躬逢其盛,与有荣焉了。”
璇华飞天微微点头:
“西银河对战事亦有功德。今日并肩而立,为的就是共谱新篇,同商后事。”
“不过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求问璇华总计。”
人象们面无表情地说道:
“先前,我们使玉衡先锋部队前往天苑,请问玉衡先锋部队现在是否还在天苑?如果不在,他们去了哪里?”
使者们私下的讨论瞬间消失了,整个绚丽光明的空间,好似只剩下了流动的日月群星。
璇华飞天微微一笑。在二十八璇座看来,前线的战事数着日子就可以等到胜利,只剩下了两朵微不足道的疑云,因此,他们的余裕非常。
“玉衡先锋部队在路上遇到了不定型的部队,可能被渗透过,不得不隔离。等到会后,我们自会将其解放。”
人象们一言不发。但璇华飞天不以为意。从很早的时候,二十八璇座就知道所有银河系推举出来的地区意见,无一例外,全都是专业的反对派。大部分人都很少考虑以后。而在星际的时代,“以后”到来的实在是太慢了。
六极星的使者行到时,打掠了整个太黄华严天。当时,人象退居一旁,站在一片模拟了液态海洋的水面上。他们的目光只交汇了一眼就彼此错过。接着,六极星的使者便从船上下来,露出一副引导方块的模样,拜向了璇华飞天:
“毕竟全功,已经在望,实乃璇华擎天驾海之劳。”
璇华飞天只淡淡地回应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大业未竟,犹有九仞之险。还望能与众卿同心勠力,共济时艰,以待全功。”
察言观色的使者已经领会到了,璇华飞天心中恐怕对六极星已经有所不满了。
因为六极星的使者,真的只是使者而已。如果他们有真身,就应该派来真身。如果他们没有真身,那么即使全身赴会,也可以接受。如果没有真身,又不想全身赴会,那么还可以示以直系先祖之身,以袒露全部基因的奥秘。
但六极星派来的是在银河系找到的身体,是被制造、被克隆、被复制的随处可见的机器方块体,这是人类谱系中最寻常、最普遍、最简单、历史也最长的构造。
不过截止到目前,二十八璇座的心情毕竟还算是满意的。
璇华飞天抬起头来,见到七政四余的使者的使者也到了金明门的门口。七政四余的使者也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这个即将成为最伟大的人的人。
她的心中怀抱着全部的银河、与整个天苑。在笼中被制造出来的小鸟只要有了权力,也会变成参天的大鹏,即将背负苍冥。
可以说,所有的情况都没有超过二十八璇座的掌握。这个掌握还有一个充分的依据。那就是不论是哪一方面军,现在赶赴到前线、来到天苑附近的实力,都是不足以和坐拥完整补给线和几乎战线边缘所有资源的二十八璇座对抗的,顶多是在有限空间中打一个防御战。他们的手是伸不过来的。
所以六极星这点小小的过错,璇华飞天也就大方地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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